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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12:25 作者: ranana
柳卅沒再解釋,迅速解決了剩下的所有炒麵,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跳下床,穿上拖鞋,問司馬九龍要了他身上的外套穿好,將彈簧刀塞進外套口袋,大搖大擺往門口走。
田曼迪和司馬九龍面面相覷,柳卅打開房門,只見迎面進來三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那三人看到他開門,似也吃了一驚。
司馬九龍很快辨認出了這三張面孔,與田曼迪耳語道:「曼迪姐,重案組的,怎麼辦?」
田曼迪低聲道:「一定是容匪那傢伙找來的,你趕緊去聯繫喬律師,這邊我陪著。」
那重案組的三人中有個領頭模樣的人物掃了一圈室內,掏出證件,道:「雲城沙區重案組劉西呈,柳先生,現懷疑你涉嫌故意殺害瞿星一案,希望您能配合我們調查。」
田曼迪道:「坐了牢還能保外就醫,這人還在醫院裡警察就要帶走,還有沒有人權?」
劉西呈哼笑了聲:「曼迪姐,您和我講人權,有沒有先問過花坊里那三百多隻雞啊?」
「你……!」
柳卅一回頭,沖田曼迪打了個手勢,道:「我吃飽喝足,跟他們走一遭。」
他打了個響亮的飽嗝,笑了兩聲,劉西呈揮動手指,身後另兩人立刻過來給柳卅戴上了手銬,將他帶出了病房。柳卅再沒說一句話,拖著拖鞋昂首挺胸走在最中間。司馬九龍按照田曼迪所說,第一時間聯繫律師,而田曼迪則驅車跟著柳卅前往沙區警局。
第二章
雲城沙區乃是義理和地盤,田曼迪雖常年在花坊活動,但在江湖中混跡多年,做的還是最看重警民合作的買賣,從來不缺在警局中的耳目眼線。她人還在路上,打探消息的電話就沒停過,前三通電話她找的都是在沙區任職的警員,對方一聽說是瞿星的案子,有的委婉地轉移了話題,有的乾脆緘口不言,最後一位還算給田曼迪面子,提醒她劉西呈最近和總局的保安科走得很近,要小心他將這宗殺人案件影響擴大,危及整個義理和。田曼迪此前從未和這個劉西呈打過交道,問起他身家背景,對方道:「劉西呈去年從油寨調職過來,年紀不大,功勞挺多,年初那起金店劫案就是他破的。」
聽到「油寨」二字,之後的話田曼迪也沒怎麼聽進去了。葉卜本身就是油寨拳館出身,這劉西呈一定和他脫不了干係!
田曼迪掛了這通電話後陷入了沉思,事情出在沙區,來抓人的還是沙區的警察,這事理應第一時間和沙區坐館商議,但問題出就出在這裡。沙區現任坐館名叫柏萬發,正值壯年,可平日裡只愛種花養鳥,雖是坐館,卻早早搬出了沙區,住到了雲城郊外,自己開塘,養豬餵雞,過著與世無爭,自給自足的生活。沙區的實權業已轉到了他兒子柏裊的手裡,柏裊和葉卜私交甚篤,龍頭選舉時還是他給葉卜扯的大旗,四處吆喝,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和葉卜稱兄道弟,親如手足。
柳卅中槍病危後,龍頭重選迫在眉睫,田曼迪四處放出消息說柳卅乃是開創義理和字頭的柳爺失落的嫡孫,去年被馬爺找到,深覺他是個可塑之才,有意將他打造為自己的接班人,只是這人還沒來得及介紹給大家認識,馬爺就意外過世,柳卅憤而現身,決意為馬爺報仇,重整義理和,免遭青幫殘餘蠶食。這則流言在雲城廣為傳播,但柳卅已死,不足為懼的消息接踵而至,葉卜還主動給眾位坐館叔伯送去現金禮品,籠絡人心。田曼迪自然也收到了,葉卜派人送給她一隻金雞,裝在個四四方方的玻璃柜子里,玻璃櫃外頭綁著紅綢帶子,帶子上寫「葉卜敬贈」。田曼迪讓司馬九龍替她賣了,拿了現金捐給了慈善基金會。
瞿星之死雖讓人心有餘悸,但柳卅生死未卜,葉卜又如散財童子,大派金銀,他選龍頭的形式一片大好,不少站在馬貴這邊的坐館看到此情此景,都開始動搖,許多人乾脆講明了自己棄權,有人更對田曼迪直言道:「這個柳卅縱然是柳爺後人,殺了瞿星是大快人心,可他橫空出世,沒有半點根基,推選他還不如推選馬成功。」
馬成功本就無心幫派事務,聽說後百般推辭,怎麼都不肯選這個龍頭。有位叔伯那天去花坊喝酒買醉,田曼迪出面招呼,他拉著田曼迪的手痛哭流涕,哽咽道:「馬爺已死,義理和要亡!要亡啊!」
葉卜那派聲勢愈漸浩大,馬爺這邊各個都心灰意冷,田曼迪卻還不想放棄,龍頭重選的前一天,她還在四處奔波拉票。這柏萬發就是她當時遊說的主要對象之一。柏萬發一看到田曼迪,就明白了她的來意,開門見山,和她講明了自己坐館這個位置不過是掛名,平日裡只管參加參加會議,與大家吃茶敘舊,投票一事他向來都是棄權。田曼迪想勸勸他,話還沒講完,柏裊就從外面沖了進來,帶著一大幫人將田曼迪轟出柏家,柏萬發見到後並沒勸阻,只是自己隱去了後院。柏萬發這張票,田曼迪最後也沒爭取過來。如今柳卅在沙區出事,這電話到底是打還是不打,柏萬發會不會接這通電話,他又會不會帶來什麼轉機和幫助,田曼迪思考良多,不知不覺已經將車開到了沙區警局門口,她將車停好,一拍方向盤,還是撥通了柏萬發的電話。
忙音響過三聲,柏萬發接了電話,田曼迪直接對他說:「柏叔,柳爺的孫子被沙區重案組抓了,想找您幫忙先把人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