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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12:25 作者: ranana
    「送給你了。」容匪將樹枝遞給無名,無名蹲到地上,在地上依葫蘆畫瓢,可他功底實在太差,寫了半天像是好幾條蛇爬在地上,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吹鬍子瞪眼,啪地扔掉樹枝,弄糊了這兩個字,拍拍屁股就走了。

    容匪逗他:「那你是要還是不要啊?」

    無名走得更快,悶聲不響一路走到了百味酒樓。酒樓中此時一個食客都沒有,反而來了許多年輕人,最小的看上去只有十五歲,年紀大的也不過二十左右,這些年輕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站滿了小半個大廳。無名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雷符,雷符見到他和容匪沒有任何表示,這時有兩個馬仔過來給他們二人發了兩條紅布帶,讓他們纏在手腕上,還將他們帶到一群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里。無名細數了遍,包括他和容匪在內,百味酒樓的大廳里總共有四十八個手腕上纏著紅布帶的年輕人。過了陣子,又進來兩個人,湊滿了五十人後,酒樓大門關上,由雷符帶路,這五十人排成兩列往地下室走去。

    無名跟著人群來到了地下室一間大門緊閉的房間前,那木門兩邊貼了三幅對聯,紅底青字,無名不識字,看不懂對聯上寫的是什麼,他想問問容匪,容匪卻不知被人群擠到了哪裡,怎麼也找不到。這時雷符打開了門,眾人腳步都很急,推著無名繼續往前走。

    這一行五十人進門後,大門便又被關上,房間裡非常暗,過了會兒才有人將懸掛在天花板上的數百盞紅燈籠一一點上,無名這才看清楚這裡的布局。

    天花板很高,四周空曠,站在這頭,看不見另一頭的牆壁。在靠近人群的地方有道竹扎的,約有一人高的關門,門下放有一盤炭火,竹門兩邊各站著一名身穿勁裝的赤面男子。那赤色明顯是畫上去的,乍一眼看過去有些嚇人,好似傳說中吃人的厲鬼。這兩人手持長刀,把守竹門,這樣的竹門共有兩個,竹門後依稀能看到一張供奉著關公像的小桌,那桌上還放著一鼎香爐,十隻大碗。

    無名踮起腳看著排在他前面的年輕人被分成十人一組,帶到了竹門前。這十人紛紛低頭挽起褲腿,跳過炭火盆,走過竹門關,來到關公像前,雷符就站在那裡。這十人見到他,在他面前跪成一排,雷符拿起一隻大碗,一把匕首,依次劃開這十人的手指,往碗裡擠下兩滴鮮血,接著他便往碗裡兌入白酒,又將這碗血酒均勻分成十碗,遞給這十人,朗聲道:「紅花還需青葉配,竹門險關過火海,忠心落地比南山,不忠不義過鬼門!」

    他吟一句那十人齊聲跟著和一句,念完後仰頭喝下碗裡的酒,摔碎酒碗,一人上前給關二爺燒了三根半香,磕三個半頭。儀式最後,雷符一人發給他們一隻藍燈籠,囑咐他們回家掛起。藍燈籠一掛,過去的自己便已往生,從此以後生為社團的人,死為社團的鬼。

    一輪儀式看完,無名左右都找不到容匪的人,一個勁往後排。等到只剩最後一組時,他沒辦法只好跟著人群過了竹門關,跨過火盆,他人才在關公像前跪下,那兩扇沉重的黑木門卻被人從外打開,無名還以為是容匪回來了,轉身看過去,卻看到外面進來一伙人,領頭的氣勢洶洶,大喝道:「殺咱老爺子的狗雜種在哪裡?!」

    無名看到他,辨認了番便立即確定,此人正是昨天在夜來香首當其衝開槍的那個人!

    雷符見到他,敬了聲:「原來是白風城白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原來這個人就是白有道的獨子白風城。無名將門外的人看了一圈,還是沒看到容匪,他知道白風城要來找的不是別人,就是他。

    「干你娘的雷符,別和老子來這一套,趕緊把那個臭雜種給老子交出來!你們青幫殺人奪位的本事倒放到了我們白幫頭上,他媽的!」白風城粗口不斷,他眼神一晃,看到了無名,吆五喝六就要過來拿人。

    無名沒有動,他耳邊響起了容匪先前與他說過的那番話。這時雷符擋在了他和白風城中間,道:「這白老爺到底是誰殺的還沒定論就怪在我們頭上怕是不妥吧,看白小爺您氣勢洶洶,要抓那個人,想必那小子就是殺人兇手咯?」

    「沒錯!就是他!我們兄弟昨天都看到了!」白風城一揮手,一呼百應,都說無名就是那個殺人兇手。

    雷符道:「好,那既然大家都說這小子是當事人,可他對昨晚發生的事還有別的解釋,那不如這樣,我現在就去請四位探長,再請朱爺過來,我們當面對質。」

    無名心念一動,果不其然,真被容匪料中了!

    白風城卻沒給雷符面子,眉心緊皺,冷哼道,「呸!你們這都拜關二哥,掛藍燈籠了,還敢說背後不是你們指使,不是你們買兇殺人?這狗雜種也是瞎了眼了,為了進個青幫,為了六百塊錢竟然願意殺人動刀子,雷符你要是現在讓開,白爺我就當你們青幫今天和這件事沒有一毛錢關係,這狗雜種,我今天就要教教他血債血償的道理,當他一回再生父母!」

    無名聽到「再生父母」這四個字,頭皮發麻,登時怒上心頭,忍不住搶白道:「買兇殺人的到底是誰,你自己清楚,賊喊抓賊,算什麼本事!」

    容匪既不在,他也顧不得要和白風城對質云云,他站了起來,走到了光亮處,道:「你有事找我,巧了,我也正有事要找你。」

    無名的視線凝固在白風城的身上,他的肩傷雖然還在隱隱作痛,但要拿下一個白風城,對他來說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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