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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12:25 作者: ranana
司馬九龍忙去開了屋裡唯一的一盞燈,年輕男人掃了兩眼遺書,注意又回到自己的飯碗上,他端起碗大口吃飯,大口嚼魚,米飯炸魚吃完,碗裡一粒米都不剩,年輕男人拿起馬貴的遺書抹了把油光光的嘴。司馬九龍看這年輕男人和他年紀相仿,見人說話卻一點禮貌都沒有,似是有些本領,可他這點本領到底能怎麼救義理和,他是不是馬爺要找的那個人都還沒個准信,他竟拿了馬爺的遺書擦嘴!司馬九龍氣不打一處來,跳到年輕男人面前才要發話,那年輕男人忽然看向他,他眼珠烏黑,滿眼的森然殺氣,司馬九龍一個愣神,仿佛置身兩軍陣前,他帶千軍萬馬殺至敵軍城下,敵軍只一擂鼓,他三千先鋒就已被殺得片甲不留。
司馬九龍摔坐到地上,他自問也是個武鬥高手,可這半招未過,他雙手雙腳就已經抖得不受控制,他甚至連看都不敢再看那年輕男人一眼!
田曼迪踢了一腳司馬九龍,暗罵一聲:「這點出息!」
年輕男人的殺氣她也感受到了,若非鮮血橫流,殺人不眨眼的場面見多了,她的反應不會比司馬九龍好到哪裡去。
此刻,她是真真正正地確定,面前這個年輕男人就是馬爺的遺言裡要找的救星!
田曼迪想到此處,雙手抱拳,跪到了地上,高聲道:「義理和危在旦夕,還望閣下救命!!」
司馬九龍見狀,也立即效仿,兩人低著頭都不敢看那年輕男人的反應,只望自己跪得夠久,能用誠意打動他。不多時,兩人聽到頭頂又傳來碗筷相擊的聲音,司馬九龍壯著膽子偷瞧了眼,那年輕男人不知何時坐到了他們那一桌上,吃起了蒸魚和海螺。司馬九龍心裡一喜,扯了扯田曼迪的衣角,田曼迪抬頭看去,喜出望外,才要說話,年輕男人道:「有菜無酒,實在掃興。」
田曼迪趕忙從地上起來,喊來老闆娘上酒加菜。年輕男人嗜酒,酒量極佳,三大碗白酒下肚,眼神愈發清明,而方才他那雙殺氣逼人的眼睛,望過去卻是一片平靜。司馬九龍不由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之前那駭人殺氣仿佛只是他做了場噩夢。
年輕男人問田曼迪:「怎麼死的?」
「被人一槍爆頭……」田曼迪想到馬貴死時的慘狀,神色沉痛。
「馬貴今年六十有五,怎麼還回來和年輕人搶龍頭做?」年輕男人直呼馬貴名諱,司馬九龍和田曼迪都難掩吃驚,田曼迪再度仔細打量端詳他,外頭已不見一點光亮,黑得徹底,飯店裡唯有一盞燈泡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連桌上的飯菜都照得黑灰朦朧。此前田曼迪只覺得這年輕男人生得一副好皮囊,如今再看,別人的形象都是有光則明,無光則黯,可這年輕男人在這昏昏沉沉,奄奄一息的燈光下卻顯得比白天時更光亮,更耀眼,也是奇怪 。
田曼迪給年輕男人添了碗酒,將馬貴回國競爭龍頭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年輕男人聽到葉卜是朱英雄的血脈時,忽地嘆息,頗為懊悔地說道:「是我積下的罪,是該來找我。」
言罷,他打個酒嗝,起身道:「走吧。」
「走去哪裡?」司馬九龍脫口而出。
年輕男人笑了:「葉卜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仇他報了,那該輪到我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了。」
說著,他步出小屋,他走起路來腳下生風,轉眼就走到了沙灘上。田曼迪和司馬九龍付了飯錢後慌忙跟上,田曼迪追問道:「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年輕男人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指著遠處道:「路有柳樹,時年三十。」
四周空曠,他這句話卻似有群山罩護,生出無數回音。
司馬九龍不知所以,田曼迪也是一頭霧水,跟著年輕男人走了許久後她才醒悟,一拍腦門道:「柳樹為柳,三十為卅,柳卅!和祖師爺同名同姓啊!!」
第二章
當晚,田曼迪就帶著柳卅回了雲城,她提議他們應即刻去和馬成功碰頭,商議尋找殺害馬爺真兇,對付葉卜的計策。柳卅卻道:「累了,等明日從長計議。」
田曼迪又勸了兩句,司馬九龍也在旁幫腔,柳卅始終沒答應,最後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用急,急不來。」就再沒開腔。
田曼迪雖有不甘,可也不好強求。她力邀柳卅與馬成功見面還是想探一探柳卅虛實,這人雖是照馬貴遺言在鯊魚島珍味飯店找來的,可他畢竟來路不明,既不知根也不知底,對他,田曼迪還是打了千百個問號。權衡之下,田曼迪讓司馬九龍陪著柳卅先去酒店住下,趁給柳卅登記開房時小聲叮囑司馬九龍,讓他暗中注意柳卅的一舉一動。
司馬九龍道:「一旦發現有可疑的地方,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曼迪姐。」
田曼迪走後沒一會兒,司馬九龍才要帶柳卅去樓上套房,柳卅左看右看,一轉身,直接走出了酒店。司馬九龍急忙上前問道:「卅哥,您對酒店不滿意?那我給您再找一間,超五星的怎麼樣??總統套房,窗戶一開,嘩啦就是一大片海景。」
柳卅拍拍褲腿,道:「我有地方住。」
他走到街上,找來司馬九龍問話:「這條街叫什麼?我要去朝陽街要怎麼走?」
「這條是海洋大道,朝陽街是在舊城區吧?那走過去可得好久,要不我們打車過去?」
柳卅道:「不了,想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