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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2:16 作者: 遇時
常母就「啊?!」一聲:「咋,還要修房子?」
薛嘯卿就說:「屋裡這麼多人,到時候我一結婚,人更多,還跟娃擠在一個屋不成?」
常母聽了這番話,知道自己是被留下了,嗯嗯點了頭,低頭下去吃菜,再不敢說不讓常采萍進門的事情。
這邊兒常采萍到了家中,常父常母問了她去了哪兒,她照實說了,常父常母也沒說不行,只是常父會不經意囑咐兩句:「你可不要叫他占便宜。」
常采萍心說:果然男人最知道男人骨子裡什麼樣兒!
這邊三間房子也修好了,常父常母把屋子裡廢料都給除了,只能那天擺了豬頭祭一下就能搬進去。
那麼問題來了,現在上面抓得嚴,不興這些玩意兒,但是不敬,又說不準會出什麼事兒,畢竟這種事兒挺玄乎的。
後來常采萍還是說了,擺豬頭肉慶賀一下,不要到處宣傳就行。
眼見他們背地裡是把婚事準備得越來與妥當,可薛嘯卿那申請結婚的單子是久久批不下來。
機關單位里早為了他這事兒鬧成一團了,每天茶餘飯後都是薛嘯卿娶寡婦那點兒破事兒。
這天薛嘯卿來了,上面的政審委員把人叫到一個屋子裡,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薛嘯卿,你是打仗把腦殼打壞了吧,下放戶,你寡嫂,你想得出來,自降身份,罔顧人倫!」
那政審委員也就三十幾歲,不過帽子戴得端端正正的,盯著薛嘯卿,一臉憤憤。
薛嘯卿站在一邊兒,倒是比那政審委員冷靜:「報告,她是下放戶,不過他們家改過了,態度端正,值得褒獎,何況咱們這時代,根據d的指引,人人平等,不能瞧不起任何同志!」
那政審委員一拍帽子在桌上:「你少跟我扯皮,你沒來的時候,我就接到消息了,說是個滿嘴跑火車的野小子要來了。」
薛嘯卿嘴角動了動:「不敢!」說完,眼角一翹,語氣又變得特別軟,扶著桌面子嘆氣:「她兩年前跟了我哥哥,我哥哥命不好,今年就去了,她心好,年紀輕輕就帶著我那幾個侄兒侄女過活,也不怕人笑話。」
政審委員撇了撇嘴:「那她不帶,那誰帶?」
薛嘯卿就又說了:「我回去,常看我幾個侄兒侄女,不就看上了嗎?她這個人心地特別善良,好多人追她,她都不樂意,說是怕對幾個繼子女不好,也就是我是幾個娃的叔叔,她才勉強答應的。」
政審委員叫他氣笑了,又摔了一下帽子:「看你那點兒出息,她還不樂意?她那個條件,找個全須全尾的都夠嗆!」
薛嘯卿就開始護老婆:「政審,你可不能這樣說她,她特別好。」
政審二白眼翻上了天,突然想到一個事兒,一下驚坐起來:「你該不是把她肚子搞大了吧!」
政審怎麼都想不通以薛嘯卿的條件,怎麼非挑那麼個女人,想來想去也就是薛嘯卿一個沒注意偷腥兒了,現在是貓抓糍粑脫不了爪了。
薛嘯卿聽完,也愣了一下:「這咋能,我像是那麼不正經的嗎?」說完,想了一下,又補了一通:「肚子還沒大!」
政審一下就瞪他,腦殼皮子是抽著抽著疼,他這話啥意思?是搞了,肚子還沒大?
政審這個暴脾氣,跳起來就要踹薛嘯卿,嘴裡罵罵咧咧,罵他腦子不清楚,罵他是個混帳東西。
薛嘯卿也不吭聲,站在那兒讓他踹,讓他罵。
最後,政審累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指尖拍了拍桌子:「這婚批不了,你要是非要結這個婚,你就回家種地去。」
薛嘯卿早準備好了,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銅牌子放在桌上,政審這麼定睛一看,好傢夥,一把軍功章。
薛嘯卿說:「政審,這個婚,我是一定要結的,如果上頭真不給批,我不怕回家種地。」
他玩兒這麼一手,把政審委員給卡上了,委員看著那桌上的一把軍功章,臉憋得通紅,最後只能指著門外罵道:「滾,滾,滾!」
這事情沒得個結果,薛嘯卿就出去了,那一把軍功章還留在桌面子上熠熠。
他剛出門,外面聽牆角的同事就一鬨而散,趕緊回自己位置上坐著,偶爾有人會看他一眼,好心好意說一句:「副社長,你這身份,有的是好姑娘,何必吃眼前虧呢。」
薛嘯卿沒理他,只是埋頭翻著自己辦公桌上的資料。
這邊兒的政審叫他急得摳頭皮,下午就找了一位女幹事來,要她到村里去把「常采萍」勸退。
下午,常采萍還在上課,就看見門口村婦女主任領著個三四十對的女人過來了。
那女人穿得整整齊齊,剪了個劉胡蘭頭髮,一看見她就皺了眉頭,打量著她那肚子,看見腹部平坦,才拖著嗓子:「你就是常采萍?」
村婦女主任趕緊叫常采萍出來,拉到了自己家裡去,給人倒了一碗茶。
「這是王幹事,上頭派來的。」婦女主任給常采萍這樣說。
常采萍一聽上頭,立刻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乾巴巴招呼了一聲「王幹事」。
那王幹事點了一下頭,又細細打量著她,打量了一會兒,就點頭:「難怪薛副社長放不下,長得真好看。」
常采萍抿了抿唇,進而又繼續乾巴巴笑了一下。
那王幹事就進入正題了,給常采萍分析分析形式,再分析分析常采萍和薛嘯卿兩個人的差距,總之就是兩人差距太大,常采萍配不上薛嘯卿,最後還給常采萍落了一句話:「你可不要毀了他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