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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2:16 作者: 遇時
大伙兒就著這燒毀的屋子看,倒有那麼一兩見看起來還好,實際上也不敢住了,房梁子都燒了,住進去就等死吧!
薛大嫂拉著娃跌跌撞撞沖回來,只看見一堆殘破,當場立不穩,一個屁股蹲兒坐在地上,一口氣沒回上來,暈死過去了。
好在李嬸子他們給她掐人中,把人掐醒了。
常采萍在屋裡睡覺也聽到了叫聲,拉著倆孩子,摸上手電筒趕過來看,看到這麼個情形兒都嚇住了。
放火燒屋,這可真是狠角色啊!
現在好了,薛大嫂他們錢也沒了,房子也沒了,一家子沒地兒去,當場就要上吊要跳河。
老隊長不能不管他們,就安排著:「村頭不還有一家舊房子,你們先住幾天,這段日子先準備修房子。」
修房子?她連男人的治病錢都是到娘家求爺爺告奶奶借來的,哪兒來的錢修房子啊!
她一時間萬念俱灰地,還真要朝門上撞,好在有人給拉住了,她被拉了這一下,又不敢尋死了,只管趴在地上哭。
老隊長就說了:「那你們就先去住著,總要有個安身的地兒,要不你們就先回娘家一段時間?」
說到回娘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得水,她可不敢拖家帶口回去受氣。
而且,村口那家舊房子比常采萍他們住的知青房子不知道差了多少倍兒,那房子可是老房子了,牆皮子又潮又薄,一個颳風下雨就山搖地動的,可怕得很。
她就說了:「不是還有一間知青房麼?」
老隊長其實就是刻意不提那間知青房子的,薛家大房太能搞事兒了,先不說掐尖兒要強,就說跟常采萍在一個屋檐下,那還不得成天鬧得天翻地覆?
他就說了:「那房子已經安排給新知青了,等兩天就來人了,你們這...晚了。」說著好像又覺得自己太絕情了似的,又好言好語道:「那屋子窄,咋住你們一家三個,村口那個房子是爛了些,可還是兩間房子,寬寬敞敞的,我找人給你翻翻,你們在加固加固,一樣住。」
他也知道那房子差,不過也就和常采萍爹娘之前住的那房子差不多,爛是爛了點兒,人還是能住的,現下可不能他們要什麼,他就給什麼,對方可是會獅子大開口的種。
他這麼軟硬兼施,薛大嫂也沒力掙扎了,只能聽他的話,把東西搬過去。
這會兒天也亮了,母子倆去屋裡看了看,好傢夥,東西全燒了個精光,床單被褥都燒成灰了,他們啥也拿不回來了。
常采萍莫名想起了自己那次搬去知青房的時候....也啥都沒有,連被褥都是別人送的。
當然,她不會好心給他們送東西,只是默默看著........
薛二嫂倒是生了別樣的心思,在早光茫茫中偷偷瞧上了薛嘯卿的臉,她不得不承認,這會兒薛大嫂他們搬走,是正中她的下懷,她幹什麼都不用偷著避著了.......
薛老娘還是心疼自己兒子女兒的,轉腳就進了新院子,收拾了一床被子要送出去,剛抱在手裡,薛嘯卿就抱著四丫進門了。
薛嘯卿眼中有些失望,他不是不讓老娘救濟一下大房,只是老娘這麼不聲不響地挪東西給人家,他作為這東西的主人,怎麼心裡也會不舒服的。
不過他並沒有搭理老娘,當沒看見似的朝屋裡去。
只有四丫吧嗒吧嗒嘴:「你壞,你是壞老婆子!」
常采萍跟在後面瞧見,也不好說話,暗說這老大娘實在是有點兒「狗改不了吃屎」,只盯了這老大娘一眼。
老大娘也心虛了,抱著那被子追著薛嘯卿:「我...我...我看他們可憐。」
薛嘯卿擺了擺手,打斷她的話:「沒事,我打算給你修間新房子,等修好了,你就到新房子裡去住。」
老大娘一下就懵了,手裡的被褥也掉地上了,當時心裡慌得不行,她曉得了,老四是毛了。
「咋?你不要娘啦?」老大娘腦子裡嗡嗡響著。
薛嘯卿只看她一眼,旋即垂下眼皮,根本不想多說一句。
那老大娘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嗎,「哇」就哭起來,推著那被子:「不送了,不送了,我再也不送了,你別讓我搬出去。」
薛嘯卿壓根兒不屑跟她說話,只是捋著衣服,收拾著自己,要準備出門上班。
老大娘就在屋裡狂哭,這麼大歲數了,這麼豁命一樣,看著也可憐。
她又來抱常采萍的腿:「采萍,你勸勸他,我不能離開他啊,采萍,我也求求你成不?」
常采萍腦子裡那是非常精彩,這跟她有毛線關係?這人家薛社長這個家務事,她管著,手是不是伸太長了?
老大娘還抱著她的腿,她看這老大娘是真的可恨又可憐,鼻子皺了皺,到底沒忍住,說了句好話:「薛社長,要不就這一次?她也是捨不得兒子嘛.......」
媽呀,她說得自己都沒底氣,感覺自己好聖母啊!
薛嘯卿抬頭看她,質問道:「常老師認為憑什麼能讓我聽你的話?」
常采萍:........
這一刻常采萍是心酸的,是啊,人家也沒說錯,人家憑啥聽她的?她倆什麼關係?寡嫂和小叔子?
她吃了癟,生了氣要走,剛轉過身,就聽薛嘯卿說:「就這一次,再有下一次,天王老子都沒用。」
常采萍怔住,他與她錯肩,就丟下一句:「常老師,你不能總這樣無償地讓我聽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