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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2:16 作者: 遇時
她強忍著噁心吃了兩口,還因為吃得太急給噎住了,薛二嫂就故意端了碗涼水給她,她也咕咚咕咚灌了兩口,然後坐在床上休息了,等著慢慢恢復精力。
薛大良就提起撫恤金的事兒,把碗朝身邊的高腳木凳子一擱:「我們兩房商量了,那一千塊錢,咱們三房一房分三百,剩下一百給爹娘,至於老四,他在外當兵,沒為這個家幫什麼忙,所以就不分給他了,他也不會計較的。」
活人說鬼話,常采萍對這一招熟得很,他們家就做生意的,這口氣,她清楚,不就是想占主導權嘛。
常采萍眼睛動了動,慢吞吞掃了眼這家裡的人,大人們都殷殷盯著常采萍,就像常采萍會變出糖來一樣。
然而,常采萍只勾了勾嘴角,目光看向了門口的幾個孩子,大丫和二蛋在,三蛋和四丫都沒在,估計在堂屋裡正吃著飯呢。
二蛋張了張嘴說了一句:「不!」
常采萍接了下去:「這事情沒門兒,錢是四個娃的,軍人遺孤,就連政府都該照顧他們。」
兩個小娃子都愣了一下,天吶,這還是惡毒後媽嗎?居然說錢是他們的!
薛二嫂抄著手冷笑,一張秀美的臉皮子笑得泛著股鄙視:「你說是他們的,還不是你的。」
幾個小娃的臉色直接就變了,原來常采萍是要利用他們騙錢!
二蛋立馬就跳出來了,叫喊道:「誰也不能分我爸的撫恤金。」
他今年只有八歲,可腦子活絡得很,知道那錢是他們幾個小娃的救命錢,要是被分走了,他們就啥都沒了,可能讀不了書,也吃不上飯了。
薛大良就趕緊衝著幾個小娃笑,他慣常在小娃面前裝慈愛:「燦娃,你乖,大人商量事情呢,你不要插嘴,你爹走了,大伯一定比以前對你更好。」
二蛋只偏著頭,掛著兩條鼻涕執拗道:「反正不能分錢。」
「誒,你這娃,你咋不聽話呢!」薛大嫂跺腳吼二蛋。
二蛋又要說話,常采萍怕他們再起衝突,趕緊開口:「哥哥嫂嫂就放寬心,我有我的安排,這錢是娃的,誰也別想沾一手指頭。」
大房二房冷笑連連,常采萍這話說得好聽,不就是想把這一千塊兒都塞自己兜子裡嗎?
薛青峰可是他們的弟弟,喝血還有他們一口呢,常采萍一個成天勾搭野漢子的臭老九憑啥分一杯羹?
幾人越想越氣,薛大嫂最沉不住氣,冷笑盈盈的:「你可別給臉不要臉,否則你這老師的位置別想保住了!」
按原劇情,這大房二房也拿「職業」威脅過常彩萍,那時候常彩萍被一千塊沖昏了頭腦,教師這個活兒再輕鬆也不如躺著拿一千塊來得舒坦,常彩萍乾脆就跟他們幾個鬧掰了。
最終,常彩萍鬧到大隊書記那兒去了,村里各個兒看不慣她,她本來又是「後媽」,待幾個孩子的惡劣態度,那是村里村外有目共睹的,這人情和倫理都站不住腳,最後就落了個人財兩空,丟了教師的位置,只分了三百塊,還被塞了四個蘿蔔頭,可真是孤兒寡母受盡欺負。
常采萍瞧了眼門口站著的娃,乾乾瘦瘦的倆大頭娃娃,女娃一頭營養不良的黃毛炸得跟蒲公英似的,男娃臉頰瘦地緊巴巴貼著骨頭,因此倆眼睛格外地大。
她在心裡暗罵一聲「去你娘的,真特麼可憐」!
她眼一閉,心一橫,朝地上一口啐:「怕你們咋的!大不了咱們到政府上鬧去,教師這職位我不要了,你們那什麼大隊書記、大隊運輸隊隊員,你們的職位也保不住,咱們硬碰硬啊,我以一換二,不虧!」
薛大良能進入大隊做會計,薛成剛能開上隊裡的拖拉機,還不都是靠薛老爺子手段,這屋裡誰沒靠過薛老爺子?
薛大良想跟大隊串通,搞掉她的教師工作,她就能上政府去,把事情鬧大,到時候弄下來,他們那邊兒也得跟著丟工作,他們的工作可比她的更舒服,誰更捨不得呢?
她這頓了一頓,又拉著嘴角嘿嘿笑起來,有點兒流氓氣質:「幾個娃是軍人遺孤,我是軍人遺孀,告你們一個虐待罪,抓你們蹲大牢去。」
她這魚死網破的精神把對方嚇了一跳,他們料到了常采萍死不答應分錢,但沒料到她有這個腦子,居然說鬧到政府去,還要抓他們蹲大牢!
薛大良臉一沉:「你敢嚇我們?」
常采萍說:「我不嚇你們,我跟你們說實話。」
薛大良就說:「我看你是油鹽不進。」
常采萍聳了聳肩,對啊,她是四季豆變的不行嗎?
不過薛家人也不想跟她磨了,更不想這婆娘一個衝動鬧到政府壞了大事兒,只咂磨著趕緊去找薛老爺,讓薛老爺子和隊長把這臭婆娘鎮壓咯!
薛家人剛想放兩句狠話就出門,就聽見外面一個尖叫聲:「娘咧,這個小東西偷肉吃,你快來看啊!」
薛大嫂一下就沖了出去,幾個人也都跟了出去,常采萍有點兒力氣了,也慢慢吞吞跟了過去。
屋裡,門口,四丫抱著個碗,碗裡有隻雞腿,而人卻被一個十來歲的胖男娃捏著肩膀,四丫看見人來,加上又被捏痛了,就嚇得哇哇地敞開嗓子哭。
二蛋眼見四丫哭得喉嚨都啞了,那倆大眼珠子一下就紅了,上去搶人。
薛龍伸手就在二蛋肩膀上一推,二蛋本來就常年吃不飽,身板兒小,被大她整整一個號的薛龍一推,連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