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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2:00 作者: 夕階酒
兩人都被綁著,嘴裡也塞了厚布。只是一人身上還帶著流血的傷口,一人衣著乾淨整潔。
王磊被推得跪在地上,立馬膝行著到王二面前,涕泗橫流嗚嗚咽咽地不知說著什麼。
王二嫌惡地踢開他,滿頭大汗地繼續裝糊塗:「不知這是何意?」
阮離沒心思和他繞圈子,只讓手下給那兩人鬆了綁,又把從樹林裡帶回來的刀扔在他們面前。
「四把北國回刀,四個人, 拿去傷除自己以外的三個人,每人身上留十五道傷口即可。下手輕或重你們自己決定, 過後不論生死我都不會再追究今日之事。」
阮離語氣平淡地說完,像是說起一件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
王二和季老闆看見站在廊下的那些帶刀的人便慌了神。
他們還想說什麼, 但阮離抬眸望著他們, 用他一貫溫潤如玉的聲音提醒道:
「以這兩杯熱茶為限,在它們涼下來之前如果誰還不夠數,便由我的人代為效勞。」
「我相信他們都不會介意, 幾位自己斟酌便是。」
阮離的手下大多跟著他上過戰場,知道今日傷了明今他們的人用的是北國回刀後,此時都恨不能手刃了這幾人。
其中一個善用暗器的人便隨手甩出去一枚飛鏢,擦著王二的耳朵飛過去後釘在了他背後的那幅名畫上。
王二立馬被嚇得兩股戰戰。
他還以為自己的計劃神不知鬼不覺,剛才正為即將到來的神跡欣喜不已。但現在也明白過來,弄不好他會沒命看明天的太陽。即使他表弟是當朝丞相。
沒想到表弟派人培養的這些人這麼不中用,他想後悔卻來不及了。
看王磊他們被綁上來,他知道事情敗露很有可能是他讓王磊去處理掉這個把東西帶回來的人時被發現了。
他瞥見阮離上次來時用茶杯在主柱上砸下的深痕,心裡害怕的同時也想出了應對的辦法。
「都是你們兩個混帳東西在外面為非作歹,把禍事帶了回來。」
王二邊說邊留意阮離的反應,見他沒什麼不悅,便繼續隱晦地說:
「我作為主子也不願意放棄你們,過會兒你們好好表現,能讓阮少爺消氣的話,我會替你們照顧好家人。」
「季老闆,也麻煩你了。」
他希望這兩個人能將功折罪,季老闆也知道孰輕孰重,過會兒下手的時候都輕一些別讓他受重傷。
季老闆滿臉苦澀,不知想到了什麼王二未注意到的事情,立馬「撲通」一聲跪下。
他一路跪到阮離和衛梔面前,一下接一下重重地磕頭,語帶驚懼:「求衛老闆和阮少爺寬宏大量,繞了小的這回,我是一時被王二蒙蔽了……」
「姓季的!你胡說什麼呢!」王二大聲喝止他。
但一旁的王磊也哭著爬了過來,和季老闆一樣一邊磕頭一邊求阮離和衛梔恕罪。他還提起了之前在莊子裡的事和自己流民的身份,希望衛梔能看在他哥哥王平的份兒上饒了他。
「王磊!連你也要造反是不是!」王二氣急敗壞道。
阮離的唇邊不經意浮起一抹戲謔的笑意,但他仍然沒有干涉。只是體貼地問衛梔:「我們要不要迴避一下?」
他擔心衛梔見了接下來的血腥場面會覺得不舒服。
但衛梔搖了搖頭,「我想看看他們怎麼把這齣戲演下去。」
明今他們為了保護她受了實實在在的傷,她不希望自己連點血都不敢看。
一直沉默著的那個活口名叫王河生,是王家暗中培養的人中最年輕的一個。
阮家的人回來之前,他們一直都在長樂縣裡為王家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幾年來幫王家處理了很多對手和不聽話的人,從未出過差錯。
但今日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
他知道那個手持長劍的人是故意放他走的。可受了重傷的他仍然想活,他需要大夫救命,所以他帶著老爺要的東西回來了。
沒想到平日裡總用好酒好菜招待他們的老爺,嘴上說讓王磊帶他去看傷,其實是想滅口。他沒有死在外面,卻差點死在自己人手裡。
想到這裡,王河生撿起一把回刀,走到還在磕頭的王磊和季老闆身後,揮刀在他們背上各劃了一下。
王磊不知道王河生是不是聽進去了王二老爺的話,因為這一刀並不深,有痛意但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如果這樣來十五刀,應該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他之所以苦苦哀求衛梔和阮離,就是因為他剛才差點殺了王河生。王磊怕王河生懷恨在心,會趁機報復,對他下死手。
見王河生似乎沒有這個打算,阮離和衛梔不像會饒過他的,又注意到那兩杯茶冒的熱氣越來越少,王磊也硬著頭皮撿起了一把回刀。
他比著王河生的力道在已經主動轉過身去的王河生背上來了一刀。
季老闆心裡有最壞的打算。但那兩杯茶正在不斷變涼,就像頭上正高懸著一把即將落下來並且肯定會取他性命的刀,他也只能將信將疑地跟他們一樣照做。
王二以為事情已經在按照他預想的發展,也撿起回刀加入了他們。
只是他沒有刻意控制力道,比另外三人下手都要重一些。因為緊張害怕,他抽回刀時還忍不住哆嗦,痛得三人悶哼出聲。
時間緊迫,季老闆和王磊見提醒過後他還是沒注意,便都住了嘴不再多言。但都想著今日的事過後他們還是得罪不起王二,也就繼續控制著自己下手的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