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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1:48 作者: 15端木景晨
畫樓、高平莎和高大少奶奶明白這兩位夫人在打什麼啞謎,高二少奶奶和總統千金則聽著一頭霧水。
一開始沒有注意,而後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
慕容半岑回來了,才打破了兩位夫人牌桌上的暗鬥。
畫樓笑著招呼他進來。
看到高平莎,慕容半岑先是一愣,而後耳根不由自主湧現紅cháo,有些膽怯不敢上前。
總統夫人心中嫌棄半岑沒用。他要不是白雲歸的妻弟,像他這種的,總統夫人斜眼都不願意瞟他一下。
可再不願意,女兒喜歡他,他又對拉攏白雲歸有偌大用處,總統夫人只得撐起慈愛笑意,看著慕容半岑。
總統千金臉色唰的紅了,手不知放在哪裡。
畫樓瞧著她這樣,心中微微嘆氣。
有一種母女,母親qiáng勢,又不善於教育女兒,女兒就會顯得怯懦。並不是母親打壓她,而是很多時候,母親會幫著她把所以難題解決,女兒有本事亦無法顯露。
有時想表現能力,母親立馬會說:「我來做,你做不好……」
於是越發做不好,越發不敢去做。
總統夫人和總統千金大約便是這種母女。看總統夫人這大包大攬的xing格,連總統的政務她都要管,何況是自己的女兒?
「慕容少爺,不記得我們啦?」高夫人笑著喊慕容半岑,然後對畫樓道,「我們快一年不見了,不怪慕容少爺不記得……」
「高夫人。」慕容半岑半晌才把心頭悸動按下去,低聲叫了人。
高夫人便高興起來:「我冤枉慕容少爺了,真是失禮……」
眾人都跟著笑起來。
三個年輕的孩子都很窘迫,畫樓便道:「兩位小姐坐在這裡,都悶死了。半岑,你帶著高小姐去樓上玩,祖小姐也去……」
她這話,讓總統夫人的眸色寒光微閃。
畫樓裝作看不見。
總統夫人知道高夫人想把女兒嫁給慕容半岑,可畫樓這話,讓慕容半岑帶著高平莎去玩,祖小姐也去,就是順便帶著總統千金。
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總統夫人既憤然亦驚愕,這白夫人有些膽色,她居然敢這麼直接拒絕總統夫人?
是白雲歸授意的,否則白夫人不敢做得這樣明顯。總統夫人恨恨的想,這個白雲歸,果然不識抬舉!
高平莎和高夫人各自心中鬆了口氣,一個笑容越發溫柔,一個雙頰噙滿羞赧。
慕容半岑尷尬得手足無措般,聲音很輕:「我們到後面去玩吧。」
高平莎施施然起身。
總統千金怯弱卻不愚笨,慕容半岑看高平莎的神態,她一清二楚,頓時滿心失落與酸楚。她貝齒咬住唇瓣,好半晌才勉qiáng露出僵硬笑意,聲音輕若蚊蚋:「你們去吧,我想看打牌。」
所有人都微微吃驚。
總統夫人臉上紅一陣紫一陣。
已經這樣láng狽的被白夫人拒絕了,女兒還這樣小家子氣,她肺都氣炸了。
慕容半岑也不勉qiáng,注意力都在高平莎身上,臉更加紅了:「走吧?」
「好……」高平莎原本落落大方,可慕容半岑這樣,惹得她不禁窘迫起來,雙頤生煙。
高二少奶奶便噗嗤一聲笑出來。
高平莎更加窘,腳步加快。
吃了午飯,高家女眷和總統夫人都告辭。
慕容半岑yīn霾了這麼多天的臉,終於見了絢麗笑容。
畫樓瞧著他這樣,心中有些酸。他若是真的願意,那就同意吧。高平莎不是那種單純不懂世事的女孩子,她小小年紀,倒有幾分心思。
只要她是真心對半岑,定會替半岑保守蘇氏和蘇捷的秘密。
晚上,畫樓把今日發生的事,告訴了白雲歸。
白雲歸很滿意,道:「其實這樣釜底抽薪也好。每次跟她周旋,她總是不死心,你也跟著受累。」
第二天,就聽人說總統夫人帶著她的小姐和少爺回了南京。
俞州冬季下起雨,亦是苦雨淒風。
yīn寒的雨天,畫樓和白雲歸坐在壁爐前聊天說話,官邸卻迎來了一位客人,讓畫樓有些恍惚。
第253章 表哥表妹
來客是個穿著黑白格子衫裙,罩著水藍色毛線開衫的女子,臉頰小巧,一雙顧盼的眸子盈盈照人,剪著齊耳的短髮,眉目飛揚。
畫樓清楚記得,當年盧薇兒也是這樣的季節,這樣類似的裝扮,來到官邸的。而以後的日子,她便以陌生人進入了他們的生活,成為官邸一員。
瞧著來客,畫樓有些恍惚。
天氣相似,來客和盧薇兒一般的短髮,讓場景更加相似。
時隔已經兩年,竟有這麼多的變故,不免讓人唏噓。
她不似薇兒的張揚,靦腆貞淑,笑容柔婉道:「督軍,夫人。」
她還是叫白雲歸為督軍。如今早已沒有督軍這個稱呼,她卻不知道,又是一身時髦裝扮,不像是從鄉下來,應該是剛剛回國。
白雲歸微微頷首,臉上沒什麼笑意:「你一個人回來的?病都好了?」
病?
畫樓這才發覺,她模樣有五分像韓督軍的妻子,她就是當初送往日本醫治傷疾的韓橙?
大約十六七歲,她正是如花盛綻的年景,模樣清純里些許嫵媚。說話羞赧時,一抹煙霞紅潤在白皙臉頰泅開,很動人。
「是韓小姐嗎?」畫樓側眸問白雲歸。她不是很肯定。
白雲歸點頭。
韓橙低聲道:「夫人,我叫韓橙。」
可能是白雲歸面容嚴肅,韓橙總是不太自在,言行越發拘謹。她聲音更低:「我媽給我送信,讓我回來。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便回來了……」
她記得自己當初是假死出國的,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回國。
人質事件攤開後,韓橙的去向便沒有必要隱瞞,當初韓夫人也是問過白雲歸的。白雲歸同意韓橙回國,韓夫人這才敢給女兒寫信。只是來回耽誤,她居然將近一年才回來。
「我能回家嗎,督軍?」她看了下白雲歸,自己不敢拿主意。
哪怕是母親親自給她寫信,她還是過來問了白雲歸,才敢回家。這個女子很謹慎,也很機靈,畫樓不免又看了她一眼。
「當然可以!」白雲歸道,「你母親和家人都回了霖城,去了你父親那裡,你若是不累,今晚可以走;倘若旅途辛苦,在俞州歇幾天也無妨。」
現在才冬月中旬,就算歇幾天,也能趕上舊曆年。
畫樓笑盈盈坐在一旁,沒有開口去挽留她小住幾日。
「回了霖城?」韓橙錯愕半晌,才明白過來,jīng致眉眼笑容漸濃,「我們現在可以回霖城,不需要在俞州?我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嗯。」白雲歸被她的歡喜感染,眉梢的煞氣減了幾分,「你若是在俞州有老朋友,盤桓幾日,拜訪故友也可。你既然回來了,定是要過舊曆年的,現在離舊曆年還有時間;倘若你急著回去,今晚有趟去冀地的火車……」
韓橙笑了笑,比剛剛放鬆不少。她沉吟須臾道:「我回了霖城,以後可能不會路過俞州了,有些老朋友想去拜訪。督軍,夫人,那我先走了,我住飯店,不叨擾你們。」
畫樓留她住在官邸。
她很堅持的拒絕了。
大約是在白雲歸跟前說話不自在,又想著住在官邸受拘束,不能和朋友放肆玩鬧。
白雲歸明白年輕人的想法,輕輕握住畫樓的手,示意她不要再留,然後對韓橙道:「你且去吧,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再叫人來說聲。」
韓橙道謝,復又出去了。
她走後,畫樓便笑著問白雲歸:「您跟她說話,怎麼冷言冷語的?」
白雲歸蹙眉,好似自言自語,道:「這小姑娘真是韓橙嗎?」
畫樓不解,她沒有見過韓橙,不知道她的容貌,只是覺得她和韓夫人長得像,便想當然。
「以前韓夫人來俞州,他們三家無親無故,我有時也會去看看。韓家的孩子都活潑,尤其是韓橙,既懂事又聰明,在我跟前很熟絡,叫我叔叔。」白雲歸眼眸里染了霜色,「可如今回來的這位,態度清冷不少……容貌也有些變化。特別是眼神,不太對勁……」
畫樓一向不愛粉飾太平。
從日本回來的,有被懷疑的理由。早在日本開戰之前,華夏到處都是日本間諜窩。
況且韓橙剛剛去日本時,一身的病痛,自然顯得沉悶,況且在別人面前靦腆,不代表她在白雲歸面前也靦腆。
這些私事,外人不知道。若是旁人模仿韓橙,肯定不知道韓橙跟白雲歸qíng同親人。
「打電話靈兒來!」白雲歸倏然道。
白雲靈跟韓橙關係匪淺,那時她住在韓家,韓橙很照顧她。
畫樓吩咐管家給白雲靈的花園洋房打了電話。
她瞧著白雲歸沉思模樣,笑道:「是不是有qíng報說,日本間諜會南下?」
他回神間,微微愣住,是自己走神時不小心說漏了?瞬間又否定了這個念頭,他的畫樓向來機敏。
他沒有隱瞞:「的確是。」
「雲媛給你的qíng報?」畫樓又笑著問。
白雲歸心中有些拿捏不准,慕容畫樓到底是真的不介意,還是故作大度。他攬過她纖削肩頭,很真誠道:「是。這個消息在qíng報局內部是保密的,她因為我而立了大功,才將消息透露給我,讓我小心提防。」
「我明白。」每次說到雲媛,他必是一番解釋。
畫樓想,他還是在意的。倘若他不在意,何必這般遮掩,怕她窺視到他的不同尋常?
可他不在乎,畫樓大約會難過。若一個女人跟了他七年,他轉身就忘了,這個男人多絕qíng啊?他對旁人絕qíng,對畫樓又怎會有qíng?
一個人本xing薄涼,是不會為了她而改變的。
白雲歸不會讓雲媛影響他們的生活,他有這個自制力。再在乎,他都會藏在心底不翻出來,畫樓很放心,亦覺得踏實。
沒過多久,白雲靈來了。
她原本是大而圓潤的杏目,此刻卻眼皮浮腫。
畫樓微愣,忙拉了她坐下,問她怎麼了。
「君陽的姑姑出事了。她的司機不太老實,他姑姑想自己學開車。學了一個多月,小有所成,自己開車去了公司。路上和別人的車撞了,旁人沒事,她頭破血流,昏迷不醒。君陽在警備廳的朋友通知他,他暫時瞞住家裡,不敢告訴爸。我們在醫院陪了一天一夜沒闔眼,剛剛回家就聽到了電話說官邸找我……」白雲靈不住打著哈欠,「大哥,大嫂,你們叫我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