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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1:48 作者: 15端木景晨
    畫樓拍著她的後背,望著那白霧繚繞的遠方,喃喃道:「也許過了年,薇兒就回來了……」

    白雲靈只當畫樓是安慰她,哭得更加傷心。

    除了隨身攜帶珠寶首飾和現金的小皮箱,剩下三個箱子薇兒都給副官,讓他幫著放在行李架上。

    關了包廂的門,她無聊躺在鋪上出神,心qíng卻比剛剛離別時還要沉重。

    踏上了回霖城的火車,她跟賀望書這一生就算徹底結束了。想到這些,心便沉入深不見底的寒潭,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曾經對賀望書的否定和失望,好似瞬間不再重要,只記得他的好。

    鐵軌轟隆隆滾動,盧薇兒望著車外快速後退的景色,居然有跳下去回到俞州的念頭。

    眼淚止不住,她趴在鋪上哭起來。

    「到了德國就好,就什麼都忘記了!」她安慰著自己,眼淚卻似斷線珍珠,顆顆飽滿晶瑩,將鋪上枕巾染濕。

    有人敲門。

    薇兒想著大約自己的哭聲吵到了副官,忙不迭斂了聲,半晌才道:「我沒事……」雖然掩飾了下,依舊聽得出哽咽。

    外面的人堅持敲門。

    盧薇兒只得拭gān淚珠,拿出鏡子照了照,眼睛紅紅的遮不住。她心想,算了,這副官送她回霖城後,再回俞州,將來哪裡還記得她?丟人就丟人吧!

    打開門,觸目卻是溫和笑容。

    咖啡色呢絨大氅被過道的風chuī動,衣裾款擺,身影高大卻消瘦。鼻樑上的玳瑁眼睛gān淨透明。透過鏡片,能看到他眼眸里的盈盈光澤。

    「薇兒?」那人雖然笑著,聲音卻微哽。

    「望書也在那輛火車上?」回官邸的路上,白雲靈驚喜叫起來。

    畫樓抿唇笑道:「五弟說望書總是打聽薇兒的事,我便讓他把薇兒離開的車次告訴望書。不管怎麼鬧,總得給彼此機會。望書被薇兒晾了這麼久,反省得差不多了。薇兒倘若真的不在乎他,他跟去霖城也沒用;倘若只是在慪氣……」

    「那薇兒過了年會不會隨望書回俞州?」白雲靈篤定笑道,沒等畫樓回答,她兀自絮叨,「一定會的,我知道她!」

    畫樓含笑,在感qíng里,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第206章 吳時賦大鬧官邸

    薇兒回了霖城,采嫵遠走他鄉,白雲靈即將出嫁,生活似舞台劇,有人退場,有人登場。

    薇兒是官邸最活潑多言的,她走後,明明只缺一個人,卻清靜了大半。

    下起雨,冬日寒涼。淒風愁雨,庭院樹木哀颯零落,穠麗翠綠凋謝淒涼,繾綣虬枝流於頹靡。

    白雲靈跟張家二小姐張璐出去看電影,白雲展行蹤神秘,慕容半岑今日學期末考試,官邸只有畫樓和白雲歸。

    他在書房處理事務,畫樓便依偎壁爐旁看書。

    壁爐炭火將書房哄得暖融融,畫樓只穿了件緋色斜襟夾襖,圍著厚重軟柔的羊絨披肩。手中捧著書,神態安靜淡雅,爐火照得她肌膚紅潤粉嫩,似chūn日盛開的夭桃嫩蕊。

    白雲歸抬眸間望著她,搬了寬大沙發椅靠近壁爐,身子恣意斜倚,手邊茶几上擺著高腳水晶杯,晶瑩透明若淡紅色寶石的葡萄酒dàng漾瀲灩漣漪。畫樓看書間歇間,端起酒杯輕呷一口,淡紅酒色將她柔唇染得靡麗灼人。

    白雲歸手中的文件不覺放下,捏手捏腳靠近她。

    畫樓剛剛放下酒杯,便有人影撲過來,她嚇了一跳。那人倏然抱住她,吻了她的唇,靈巧灼熱的舌尖挑逗著她的味蕾,吮吸她的香津。

    他的清冽氣息便滑入她的檀口中。

    畫樓微微後仰著頭,他的手卻牢牢固定著她的腦袋,不准她後退,qiáng迫著她的舌尖跟他起舞。

    半晌,她便有了窒息感。

    鬆開時,畫樓大口吸氣,雙頤染透煙霞。

    「味道不錯。」他很享受的感嘆道。

    畫樓臉頰一陣緋色湧上,水靈眸子瞪他,yù推開他起身:「我在這裡,你也無心做事。我出去了……」

    身子卻陷入更深處,他欺身壓過來,湊在她唇邊道:「我說葡萄酒味道不錯,你在想什麼?」唇瓣有意無意擦過她的唇瓣,撩撥得人心酸軟,聲音又溫柔低靡,空氣中頓時充滿曖昧的氣息。

    窗外依舊淡風細雨,室內卻溫暖如chūn。

    畫樓只覺得熱,卻不知道熱làng從何而來。她微微惱怒道:「白雲歸,你越來越愛耍無賴,想喝酒,杯子裡沒有麼?」

    生氣的時候,也不覺得他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只當是她的丈夫。

    「我愛沾了你味道的酒,給我再嘗一點。」他聲音越發低醇,氣息卻灼熱三分。

    這麼久的相處,接下來會發生何事,畫樓從他眼眸神態都能看得出來。她大窘,使勁推他:「你再鬧我就生氣!」

    白雲歸笑起來:「不鬧也成,你親我一下。」

    畫樓雪色貝齒微咬櫻唇,惱羞不已,卻對他的無賴行徑無可奈何。

    他含笑瞧著她,靜靜等著,手卻開始緩慢沿著她的衣襟摩挲。

    畫樓忙按住他的手,罵道:「你以前是不是做過山賊?從沒見過比你更無賴不知羞的人。」

    白雲歸不動,依舊是剛剛的姿勢,誘惑著道:「你想做我的壓寨夫人?讓我瞧瞧你的誠意……」臉湊得更進,曖昧纏綿望著她。

    畫樓錯愕,他這個人霸道索取的時候簡直韌xing十足,得不到誓不罷休。她鬥不過他,唯有轉過臉不理睬。

    他的手便又開始掙脫她的桎梏,緩緩沿著玲瓏腰肢,描繪著她敏感的曲線。

    畫樓忸怩著身子,捉住他的手,氣息微重,無可奈何道:「就親一下,你不准再耍賴。」

    白雲歸很是慎重頷首,然後輕點了自己的唇瓣。

    畫樓十分尷尬,偏偏他又用渴望眸子糾纏著她,令她無處遁形,只得嗔怒道:「你閉眼啊……」

    「你真麻煩。」白雲歸嘟囔著抱怨,輕微闔眼,卻留微小細fèng打量她。

    「不准偷看。」畫樓沉聲道。

    白雲歸無奈的閉緊了眼眸,卻感覺腰際一陣酸麻刺痛,然後便是用力推壓,沒有回過神來,他已經被畫樓推下了沙發椅。

    yīn謀得逞的畫樓早已跳躍到了書房門口,笑聲輕盈似彩蝶輕舞。她趁著他閉眼,刺中了他腰際xué位。那個xué位用力按,身子會短暫發麻。借著不備,便逃離了他的控制。

    掉在柔軟舒適的地毯上,沒有疼痛,白雲歸卻捂住腹部,呼吸急促又艱難,半支著身子依靠沙發,卻不慎滑落,整個人虬成一團,痛苦呻吟。

    畫樓不知是他故意的還是真的被她弄傷了哪裡,她猶豫不定站在門邊,手搭在門柄上,聲音有些急:「白雲歸,你是裝的吧?」

    白雲歸沒有回應她,只是更加艱難急促的呻吟著。

    畫樓有些慌,忙要開門準備去喊管家,給軍醫打電話。她下手可能輕重沒有控制好,真的就傷了他。

    他常年征戰,身上定有舊疾。

    門未開,便感覺身子一緊,那人跳躍起來將她摟住,緊緊壓在書房門上,狠狠吻著她,最後怒罵她:「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我痛得要死了,你居然不來看我,反而想跑。」

    果然是裝的!

    畫樓望著他,幽靜道:「我就猜到你八成是裝的。」如此幼稚,簡直像個孩子,想要糖果沒有得到便撒嬌耍賴,手段用盡。

    「那還有兩成可能是真的,你就不應該過來看我?」白雲歸更加怒了,緊緊抵住她的身子,恨不能將她揉碎入懷。

    「看有什麼用?我不是大夫。」畫樓靜靜道,「與其耽誤功夫瞎鬧騰,不如最快速度下樓打電話給軍醫。你可知道,急病常常就是因為耽誤幾分鐘而錯過最佳醫治時間,導致病人喪生的?」

    白雲歸頓時語塞。

    畫樓見他氣結不語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卻也暗中鬆了口氣。

    她勾住他的脖子,學著他戲弄她的法子,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呼氣:「白督軍,您的手段真不高明!」

    白雲歸身子微顫,燥熱鬧騰得難以抑制,只想在她身上尋求美好滋味。

    門外卻傳來清晰靴跟踏地聲。

    白雲歸一陣煩躁,肯定是周副官來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來掃興?

    果然,半分鐘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輕叩書房門,便是響亮的報告聲:「督軍,吳少帥求見。」

    畫樓和白雲歸都一愣,怎麼吳時賦這個時候來了?

    因為采嫵?

    白雲歸拉著畫樓,捏手捏腳後退到書桌那邊,才清了清嗓子道:「請進來!」

    周副官道是,轉身離去。

    畫樓微微蹙眉,對白雲歸道:「他定是發現采嫵不見了,來找我的。我跟您一起下去。」

    剛剛曖昧緩慢褪去,白雲歸道:「若真是為這事,他真夠混帳的。太太不見了,跑到我的官邸來找,哪裡的規矩!」

    白雲歸夫妻二人下樓,見吳時賦坐在客廳里,鬢絲沾了雨水,臉若寒冰,一身棕褐色軍服襯得他孔武跋扈。

    白雲展和白雲靈兄妹正好這時進了門。

    白雲靈一直在笑,瞧見畫樓便要拉她:「大嫂大嫂,你定想不到我今天在咖啡館看到了誰……」

    白雲展神色窘迫,yù要阻止白雲靈,便見畫樓沖客廳使眼色。

    兄妹二人這才發現家裡有客人。

    傭人上了茶,吳時賦簡單又僵硬跟白雲歸打過招呼後,便目光yīn鷲落在慕容畫樓臉上:「白夫人,你最近見到我太太沒有?」

    果然是這事,白雲歸臉色微沉。

    畫樓則笑容溫婉柔膩:「少帥,您哪個太太?」

    吳時賦冷笑:「白夫人說哪個太太?自然是吳夏采嫵。」

    白雲靈和白雲展坐在一旁,有些莫名其妙。采嫵不是去廟裡進香,準備在廟裡吃齋三天嗎?怎麼吳少帥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來找大嫂?

    「前幾日采嫵受了輕傷,說最近招小人,便說去廟裡吃齋小住幾日。」畫樓淡然道。

    采嫵不能來白雲靈的訂婚宴,便是這樣告訴她們的。眾人可以作證,畫樓便如實告訴了吳時賦。

    「少給我說這些!」吳時賦怫然作色,「她鎖著房門,我讓傭人撬開,她的衣裳首飾全部不見,傭人說的廟裡我派人去找,根本就不在。她去了哪裡?白夫人,你應該很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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