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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1:48 作者: 15端木景晨
    「怎麼bī?」白雲歸敷衍問道。如今四處都在宣揚廢督裁軍,要是軍閥借勢欺壓商戶,會被輿論界聲討,很有可能成為「廢督裁軍」的祭旗者,bī迫之法他不是很看好。

    白雲歸清楚,當前局勢下,他不能用qiáng權壓迫商戶掏錢,那些商戶更加清楚,所以他們才有恃無恐,直接駁了督軍的面子。

    「他們不捐款,那就借吧。」畫樓淡淡道。

    假鈔案一事,程東陽和蘇永對她很是欽佩,聽到夫人說用bī迫之法,特別是蘇永,眼眸閃亮,洗耳聽她的意見。

    結果居然是換湯不換藥的借款!

    他們皆露出失望神色。

    程東陽苦笑:「夫人,借款賑災是沒有利潤的,將來用什麼還?不還是跟捐款一樣?那些商人心裡算帳比咱們jīng明多了,怕是借不來。」

    「所以我說,bī他們借!」畫樓依舊是胸有成竹的淡然,沖白雲歸使了眼色,「督軍,我有個yīn險的主意。」

    一語逗得白雲歸忍俊不禁:「有多yīn險?」

    「借款賑災是沒有利潤的,將來什麼時候能還皆是未知,所以不能利誘,要另取巧徑。督軍先連夜印了三百萬的政府債券,分別給各大富戶送去,然後把他們的名單登報,聲稱等待回應;再找個託兒,督軍又登報,感謝第一個肯借錢的。南方受災,富商若是不肯借錢,民眾便會斥責他們是黑心商人,輿論會幫著bī迫他們,此其一。」畫樓款款而談。

    白雲歸微蹙的眉頭緩慢舒展,深邃眸子dàng起細微漣漪,是夠yīn險的。

    蘇永驚喜又錯愕望著畫樓。

    程東陽卻有深層的思量,沒有說話。

    畫樓繼續道:「然後大肆宣揚有南方受災地區的匪徒潛入俞州,yù製造混亂,所以封鎖碼頭、鐵路等所有jiāo通,不准進出,稱防止俞州動亂;截斷電報,稱怕有間諜。把這些qíng況也登報說了,民眾便會體諒督軍,您也是為了俞州的安全。可是jiāo通全封鎖,必定帶來不便,民眾自然會抱怨。原本平民就有仇富心理,加上這些怨氣,再派人去挑撥,那些富商便是眾矢之的。」

    「封鎖了jiāo通和電報,危害最大的,還是商戶。他們的生意不是封閉在俞州這個小地方的。越是生意巨賈,封鎖一日受害越大,他們的損失若超過借款之數,就會考慮借款。巨賈都鬆動了,其他商戶失去依仗,督軍再威嚇,還不是手到擒來?」

    等她話音一落,白雲歸已經起身,拍掌大笑:「果然是yīn險!」

    「督軍,夫人的主意可行!」蘇永急切道,「簡直絕妙!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的錢,他們不想掏,咱們不敢硬搶;可俞州是咱們的地盤,不讓進出,他們還敢硬闖?他們有張良計,夫人有過牆梯。」

    程東陽頷首,道:「雖然明眼人都能明白咱們是做什麼,可這層窗戶紙,誰也不敢捅破。他們說沒錢,督軍只能信;督軍說有匪入俞州,他們也只能信。我認為夫人這主意甚好。」

    白雲歸眉梢斜飛,胸口鬱氣輸出,眼眸深斂:「照夫人說的辦,連夜給我去借款!」

    蘇永和程東陽一走,白雲歸便將畫樓抱起來。

    雙足離地,畫樓哭笑不得:「督軍,我又不是小孩子,您放我下來!」

    他卻將她抱到書桌上,親吻了她的額頭:「你簡直跟那些政客一樣油滑yīn險!你這個小東西,真是我的福星!你腦子裡,還有多少算計,讓我看看……」

    說罷,使勁往她懷裡湊,在她的頸脖上呼氣,弄得畫樓頸脖肌膚奇癢蘇麻。

    畫樓怕癢,又是這樣懸坐在書桌上,她手足無措,一個勁向後仰:「別鬧了,督軍,別鬧……」

    他依舊這般玩鬧著,畫樓渾身難受,癢得心底發憷,忍不住大叫:「白雲歸,你別鬧!」

    一聲白雲歸,讓他停頓下來,怔怔望著她。

    那幽深黢黑的眸子靜謐無波,令畫樓心悸。她訕訕笑,想推開他跳下桌,卻被攔住。

    「你再叫一聲我聽聽……」他眸子裡含笑,聲音低醇湊在她的耳邊呼氣,「不要叫督軍……」

    qíng急中,叫起來很是順口。

    可這樣被他曖昧擁著,畫樓舌尖發澀,半晌開不了口。

    他也不急,順勢吻了她的耳垂,燥熱濕潤的舌尖舔弄著她玲瓏纖耳的輪廓,畫樓腳心都蘇麻了,掙脫不開,唯有使勁後仰來躲避,他便緊緊貼上,只差被推到在書桌上。她雙手又要支撐身子,又想推他,只恨少生了兩條胳膊。

    蹭腿踢他,卻被他分開了,侵入她的兩條玉腿之間。

    這下,他攻城略地更加便宜。

    畫樓聽到他的呼吸有些沉重,噴在她耳廓里的氣息越發燥熱。

    雖然這是書房,可這個姿勢……

    「白雲歸,白雲歸!」她心中大叫不好,白雲歸三字也便驚愕呼出,「你再鬧我翻臉了!」

    也不是平常那種恭敬的語氣。

    白雲歸心跳有些急,一聲聲白雲歸好似綿軟的葇夷,拂過他的心房,撩撥得心亂了節奏。

    他停了下來,不再推她。

    畫樓鬆了口氣,正要起身,纖柔下頜卻被他粗繭手指擒住,被迫抬起對視他的眼眸。那深邃眸子裡的炙熱前所未有,似乎要將畫樓融化。不待她反應,他的唇落了她的唇上,霸道又qiáng悍撬開了她的貝齒。

    畫樓腦袋裡嗡了一下。

    那炙熱舌尖探入她的檀口,汲取她的香津;時而沿著她的唇線細細描繪,時而粗bào糾纏著她的香舌。

    畫樓呼吸喘急,被他qiáng大氣勢bī迫透不過氣來,身子裡卻有燥熱隨著他的舌尖起舞。那燥熱緩慢滑下四肢百骸,她渾身蘇軟,興許是缺氧;可那些燥熱並未消去,隨著他的bī近與壓迫,竄向小腹。

    她感覺腿心有熱流湧出,既尷尬又惱怒,卻在他懷裡動彈不得。

    他一手摟住了她的腰,一手拖住她的後腦,讓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身子撞向冰涼的桌面時,畫樓大腦倏然清晰理智,不停掙扎。

    他終於鬆開她的唇,兩人都大口大口喘氣,似溺水的人。

    她臉頰緋紅,眸子卻噙怒:「讓我起來,你再胡來,我真的生氣了。」

    她不想在書桌上承歡,更加不想要這個姿勢。

    白雲歸望著橫躺在自己身上的嬌小人兒,白皙臉紅似三月桃蕊嬌羞紅潤,點漆眸子盈盈照人,那粉嫩小巧的唇瓣,被他吸得微腫,又被畫樓貝齒咬住,陷了一塊。

    白雲歸只覺自己心中某處也陷了一塊。

    將她從書桌上抱起,白雲歸開門推門的動作急切又粗bào。她將扔回寬大錦被上,高大結實身子將她緊緊壓住,眸光纏綿悱惻,喃喃叫著她的名字:「畫樓……」

    唇又湊了上來。

    第165章

    庭院碧樹結滿薄露,亂蛩吟唱,流螢飛舞,月色若輕柔紗碧,如煙似霧的朦朧。畫樓斜倚餐廳的窗欞,任初夏涼風捲起紗窗在她睡袍裙擺邊徜徉,細膩溫潤的瓊華將她籠罩,清秀眉眼別樣柔媚。

    她是口渴下來喝水,卻被庭院銀霜般的冰魄光芒吸引,不禁瞧著。

    徐徐夜風亂了她青稠般髮絲,亦亂了心緒。

    激qíng處,那男人炙熱眸子凝望著她,有她不了解的qíng愫,qiáng勢霸道,不准她後退一步,bī迫著她與之纏綿。

    回想起來,心頭仍悸動難安。

    火熱眸子落在她身上,亦落在她心間。

    唇瓣隱約還有他留下的清冽與灼熱味道,畫樓捧著茶杯,小口小口喝水。

    徘徊了半天再回到主臥,他已沉沉睡了。面容安靜,臉頰線條柔和,眼睛有歲月紋路,隱約也有半分笑。

    畫樓輾轉反側,後半夜才入睡。

    清晨有結實手臂箍住她,壓得她透不過氣。她掙扎醒來,才知道白雲歸壓在她身上,勾起唇角笑:「你醒了,小東西!」

    心qíng極好。

    畫樓微微垂眸,須臾才抬眼,幽藍眼眸寧靜無波,淡然笑了:「督軍,您先起來,我才能起來啊。」

    白雲歸笑意里攜著促狹,吻住了她的唇。

    畫樓快要窒息,他才鬆開,低柔聲音哄誘著她:「我將來要是升官了或降職了,不再是督軍,你應該叫我什麼?」

    畫樓只是迭眸微笑,將臉微偏,伸手去拿chuáng頭懷表,卻被白雲歸捉住。

    「你喊一句讓我高興的,我便起來!」他磨著她,像索要糖果的孩童。

    她卻只裝聽不懂:「督軍,您不要去看看借款的事嗎?」

    終於讓他不再糾纏。

    下了樓,他便是一身軍服綏帶,面容沉靜蕭肅,是手握重權的督軍,再也不是那個會在她面前磨蹭的男人。

    俞州城封了兩天,百姓便對不肯借款賑災的商戶怨聲載道,終於巨賈先扛不住,借了錢,而後的事qíng變得容易很多。

    預計兩百萬的賑災款,慕容畫樓這一yīn招,幫白雲歸借了三百多萬。白雲歸自是高興,又因為一直預謀的吻得償所願,整個人神采奕奕。

    禮服送來的那日,采嫵、盧薇兒、白雲靈和畫樓圍坐在一起說話喝茶,容舟坐在另一邊的沙發安靜看書。

    一襲雪白婚紗先送進來,白雲靈和盧薇兒失聲尖叫,采嫵和容舟也震住。雪色蓬袖婚紗,手工fèng了上千顆純白珍珠,極品做工令婚紗添了嫵媚,連畫樓也驚艷得吸了一口涼氣。

    她們尚未回神,各色禮服便送了進來。

    一百零八種新娘禮服,都是繡著吉祥如意的圖案,顏色、款式卻各不相同,蜀繡、湘繡、蘇繡、粵繡皆是上品繡活,織金點翠,看著眼光繚亂。

    半晌,盧薇兒才喘了口氣,吃驚問畫樓:「大嫂,這是要gān嘛?」

    白雲靈可能誤會了,臉頰頓時蓬了火,白皙里透出粉潤。

    盧薇兒有些明白,正要打趣,畫樓就忙接了話:「督軍和我成親的時候,他沒有回去,他想補辦婚禮。我們原本想著等日子確定下來,再告訴你們……」

    口吻很淡然嫻熟,卻有些尷尬。

    白雲靈一聽不是給自己準備的,微微失望;可想起大嫂和大哥要辦婚禮,那點失望又被喜悅取代,拉住畫樓的手:「大嫂,日子定下了?真是太好了,你們是辦西式的吧?我要做伴娘。」

    盧薇兒和采嫵亦是高興,似乎覺得畫樓終究修成正果。

    容舟手中的書不覺間早已滑落,她譎艷眸子黯淡,有難以置信和憤然,半晌,突然瞪嚮慕容畫樓。看些錦織禮服,灼痛了她的眼,亦灼痛了她的心。最終她沒有忍住,憤怒衝過來,把那雪色婚紗推到地上,用力踩踏:「你憑什麼穿著婚紗,和他辦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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