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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15:26 作者: 一本正經咕
    連盤纏也顧不及拿。

    魔教里人多眼雜,過不了多久他偷跑的事就會被那些暫時支開的侍從們發現,到時候若教主蕭凡派人搜山,他們就跑不掉了。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義父喬豐沒有旁人那些非要問個明白才行動的習慣。

    他對自家小孩兒十分信任,聽了這話後一邊反手占據主導地位,帶著喬瑜兔起鶻落地往山下奔去,一邊詢問詳情。

    路上,樹影重重,山頂處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喜慶的紅燈籠已經掛在了上下山必經的路旁樹上,迎風招搖。

    「……就是這麼個情況。」

    喬瑜簡略地把今日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自己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這,倒也正常。」

    喬豐沉默半晌,想到剛剛日光下匆忙瞥見的兒子那飄然若仙的絕世容華,對旁人的過分覬覦之心都多了點理解。之前自己怎麼想不起來為阿瑜遮掩一下容貌呢?

    唉,還是喝酒誤事啊!

    以後這酒得戒了……不是,得少喝。

    至於同心蠱倒是不打緊,這種蠱名氣大,但是產量極低,恐怕整個五毒派也沒兩個。

    除了母蠱對子蠱有天然的吸引力,甚至能引著兩個有血海深仇的人相愛外,對身體沒什麼太大壞處,破解起來也容易。

    阿瑜服下的若是子蠱,可以剁了……不能太血腥,咳,可以毒殺母蠱。

    若阿瑜服下的是母蠱,完全可以當吃了份補品!

    可惜五毒派雖暫且算是名門正派,也不是沒出過些敗類的,他們說的話不一定是真,還是得找個行醫給阿瑜看看才好。

    腦子隱隱脹痛的男人扛著兒子趕路,思索了一番,聽到山上的喧譁聲後更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提速。

    好在他們兩人走得早,沒浪費時間收拾行李,男人自身的功夫也沒荒廢太久,平平安安地避開人下了山。

    山上的人是如何的慌亂,教主是如何的勃然大怒、封山鎖路,苦尋無果、心痛至極等等,暫且都與兩人無關了。

    *

    星夜下,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在官道最邊沿的地方慢慢地走著。

    喬豐走在靠近官道的那一側,牢牢擋住了喬瑜的身影,這樣即使有人在官道上來來往往,也很難發覺阿瑜的容色。

    「義父,我們能歇歇嗎?」

    走到一座官道旁用來休憩的亭子前,喬瑜苦著臉問道,只覺得兩腿灌了鉛般沉重,看著亭子裡的石凳幾乎要兩眼放光,連面巾也擋不住他的渴望。

    「行吧,歇歇。一刻鐘後我們繼續走,儘早走出這魔教勢力的地界。」

    喬豐看著兒子晶亮的眼睛只能同意,坐下後他就手癢地想掏出酒囊,摸個空才發現自己沒帶。

    要是有輛車就好了,有條驢子也行啊!他就能帶著阿瑜早點找到休息的地方了。

    用內力趕路是快,但消耗也大,他還得預留一些防範危險。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他家阿瑜還這麼——容易引起腥風血雨!

    想什麼來什麼。

    踏踏,踏踏。

    清脆的馬蹄聲傳來。

    官道上,幾匹高頭大馬拉著輛富麗堂皇的約莫三丈長、兩丈寬的車廂,豎著金絲銀線繡的錦旗,匆匆而去。

    車廂里,一面容俊秀的青年衣著華貴地端坐正位,臉色嚴肅,閉目聽侍從溫聲誦讀經典。

    「主子,官道的亭子裡有人。」

    有人?會是宗室派來考核的人麼?

    「俱是粗衣麻布的平民。」

    那沒事了。

    「寶成你繼續讀書。」

    「是,主子。」

    燃著薰香的車廂內又響起了讀書聲。

    父子二人目送這車遠去,兩人眼裡都是滿滿的羨慕。

    「義父……」

    「咳,為富不仁!改天義父給你拿,不是,給你親手造個更大的……」

    「不用,義父你照顧好自己,別再喝得爛醉就好。」

    喬瑜趁機苦口婆心「教育」道。

    「嗨呀,義父就這點小……」

    兩人鬥嘴間,官道上又一輛車踢踢踏踏地趕來。

    這輛車的速度顯然更慢,因為拉車的只有一頭高高壯壯的騾子,趕車的馬夫更是獨眼龍,夜裡看路更小心謹慎,速度自然慢下來。

    車廂也破破舊舊,看出修補的痕跡,唯一的裝飾就只有車窗掛著的一束小青菜,十分具有「平民」氣息,看著就讓人有親近之意。

    不像前一輛車,喬豐都不敢讓孩子多看兩眼,就怕車上的貴人看不順眼,多生事端。

    「義父,你要幹什麼?」

    喬瑜看老父親突然出了休息亭子,直奔人家那慢悠悠走著的騾車,趕緊起身要把人拉回來,腳步一深一淺地追著。

    「哎,小兄弟,有勞能帶我們父子倆一程嗎?價格好商量!」

    「就多捎帶我兒子一個,沒多重,真的!我給雙倍車錢,行不?」

    「……我這兒子身嬌體弱,麻煩您行行好!」

    喬豐不顧阻攔,絮絮叨叨地跟著騾車的獨眼龍馬夫說話,甚至單手一把拽過了兒子扛在肩上,以展示有多「弱」。

    他自己倒沒什麼,皮糙肉厚的練武都練出來了,走多久都有內力撐著。但是兒子就不行了,剛剛在亭子裡的時候,他離阿瑜稍微近了些便聞到了絲絲血腥味——定然是磨破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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