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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13:52 作者: 橙子不成
    這時候來的會是誰?

    處理她屍體的人已經被她催眠了,那些人一定以為她死了不會再派人來。

    瓢潑的雨霧中,駿馬飛馳,為首的男人身姿卓越,氣度不凡,是顧緋鳶記憶中不曾出現過的人。

    顧緋鳶一愣,倏地從樹後跑了出來,站在路中央。

    男人猛拉韁繩,馬蹄躍起,濺起幾滴泥水,穩穩地停了下來。

    「誰?」

    顧緋鳶下意識地睜了睜眼睛,男人的聲音悅耳低沉,即使是在雨中,仍依舊穩穩地傳進她耳中。

    「我是顧國公之女,顧緋鳶,不管你是誰,能帶我回京都嗎?」

    就讓她賭一把,賭這個人會救她。

    驟雨不歇,顧緋鳶渾身發抖,指尖已經沒有一絲溫度,她在等對方的回答。

    男人忽然駕馬過來,將兩人的距離拉近。

    而顧緋鳶也終於看清了男人的樣子。

    一身絳色長袍被雨水打濕,身材高大修長,風姿卓然,凜然的氣質讓人不敢直視。

    他長得極美,雨水將他額前的碎發打濕,精緻的眉眼更添幾分英氣,沒有一絲煙火氣,像是從深山老林跑出來魅惑人心的妖怪。

    但眸中隱忍的鋒芒,讓他煞氣盡顯。

    顧緋鳶被他這麼盯著,便覺得渾身的溫度就盡數褪盡,身軀搖搖欲墜。

    忽然間,男人朝她伸出了手。

    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身體驟然騰空,重重地落在了堅硬的馬背上。

    顧緋鳶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這一摔給移位,她緊皺眉頭不吭一聲,目光頓在男人的衣袍上。

    五爪為龍,四爪為蟒。

    他是太子!

    緊繃的神經在認出蟒紋之後驟然放鬆,傳聞大詔朝太子穎悟絕倫,乃七步之才,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最重要的是,這位太子殿下做事十分執拗,只要是對的,不管得罪誰,他都會去做。

    這也是為什麼顧緋鳶會在認出他之後放鬆下來。

    遲來的放鬆讓顧緋鳶對自己身體的感知更加強烈,她很冷身體很燙,大概是發燒了。

    這個念頭一出現在她腦海中,她便直接暈了過去。

    第二章 上門羞辱

    蕭墨廷駕馬飛馳,冰冷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

    「太子殿下,國公府的小姐怎麼辦?」身後俊朗的侍衛忍不住問道。

    劇烈的顛簸沒有讓馬上的女子醒來,蕭墨廷垂眸掃了一眼,伸手拎過她的衣領,朝著說話的人丟了過去。

    江獨嚇得一哆嗦,趕緊勒馬將人接住,隨即看著太子殿下駕馬離去。

    其餘的侍衛都緊隨蕭墨廷,消失在雨幕中,慢半拍留下來的若離看著他馬上的人,擠眉弄眼道:「江獨,看來你得去一趟國公府了。」

    明明是雨夜,但江獨卻覺得她的溫度高的有些不正常。

    「若離,她好像發燒了。」江獨有些緊張,求助的看向他。

    若離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拉緊韁繩:「和你有什麼關係,趕緊將人送到國公府,然後回皇宮,駕!」

    江獨略一遲疑,皺著眉頭嘆了口氣,調轉馬頭朝著另一個方向前去。

    前世與顧緋鳶的記憶糾纏在一起,顧緋鳶腦海中的畫面一會兒是冰冷的診療室,一會兒是風雨飄搖的樹林。

    「咚!」

    隨著一聲巨響在耳邊炸開,顧緋鳶猛的睜開了眼睛,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緋鳶!你沒事吧?你怎麼樣?」熟悉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

    她怔怔的看向說話的人,那是顧國公,她的父親。

    她嗓子動了動,扯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容:「我沒事,爹爹。」

    屬於顧緋鳶的記憶隨著她醒來,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音容笑貌,言行舉止都不自主的朝著原本的顧緋鳶接近。

    突然她渾身一顫,攥緊了身下的錦被,聲音有些微弱:「爹爹,今日……你怎麼沒上朝?」

    顧國公威嚴的面容上閃過一抹心疼,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開口:「我已經把兵權交了出去,沒有實職,去也是沒用。」

    兵權……

    他真的為了她交出了兵權。

    難言的痛苦從心頭漫出,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爹爹,我不該亂跑……」更不該輕易相信別人,憑白讓國公府遭受這樣的損失。

    如今兵權被奪,想必那些人越發不將國公府放在眼中。

    顧緋鳶強忍著心中的怒氣,抬眸清亮的眼睛充滿自信:「爹,是梁元青綁的我,只要和皇上說清楚,說不定他們會自食其果。」

    當今成德帝公平聖明,她不相信他會坐視不管。

    顧國公神情稍淡,那雙混濁的眼眸看不出情緒,他只是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定良侯怎麼會有這種膽子,敢來威脅國公府,必是有所仰仗。

    顧緋鳶頓時將一切想的明明白白。

    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果然沒錯。

    顧國公美名享譽天下,最得百姓愛戴,難免功高震主,若是手中再握著兵權,那更是眼中釘肉中刺,即使是最明德的皇帝也看著礙眼。

    只不過她現代人的思想,對這種做法難以接受。

    戰場血戰之人的功勳,若是隨著時間流淌,而被人漸漸遺忘,該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

    奸佞小人登堂入室,而正直清廉之人卻不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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