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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不知道江辰在幹什麼，就清凌凌地和他對視，面上沒有表情，一直這樣淡淡地看著。江辰和她這樣看著看著，最後終是破功了，笑了起來，他摟住她，在她眼角輕輕地親了一下，「暮，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暮很茫然，她做了什麼。她不知道，但她不想讓江辰知道她其實不明白他為什麼笑，就繼續面癱著一張臉，冷淡地睥著他。但是江辰笑得更厲害了，一邊用力地摟著她，一邊大笑起來。

    然後暮就更茫然了。但她硬是冷著臉，不問江辰。

    然後江辰翻過身，將暮壓在他的身下，親吻著她的額頭，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唇。他說，「暮，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人，我看著你，就覺得活著真是太好了。」

    暮瞥了他一眼，「我不是人。」眼裡卻浮上了被讚揚了的笑意。

    江辰笑著看著她，輕輕地捏了她的臉一下，「口是心非。」

    暮「啪」地一下拍下他的手，「別捏我。」暮最討厭有人捏她的臉，沒人敢捏她的，偏偏江辰就要踩這個雷，奈何暮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做個樣子凶一凶他。

    江辰笑眯眯的看著她，一點都沒有以前在基地里那種冷矜自持，實驗狂人的樣子，她看著他的眼睛，那裡面全是她，深深淺淺，笑意滿滿。

    她一時控制不住，用手撫了撫他的臉。

    她說，「我有的時候，真的以為你是回不來了的。」

    江辰沒有說話，他看著她。

    然後暮輕輕地親了下他的側臉，「幸虧你回來了。」

    江辰立刻眉開眼笑，用力地親了她一大口。

    ******

    兩人手牽著手，回到了當年的京都。

    這裡迅速地繁華起來。

    多年前的那場放棄和屠殺，已經成為歷史，成為新紀年對後人述說的一場資本，畢竟當年死於喪屍的所有人都已經活了過來。

    人類善於健忘，也善於銘記。

    他們行過街道，繁複綺麗，人流如潮，不外如是。

    江辰看著這些人，有點滯然。他感覺這個世界終於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幅盛景。

    人人歡聲笑語，都市明媚，徑野安謐，月若玉盤，星星如燈。

    他看著天空，它再不是泛著血紅色。

    他輕輕的吸了口氣，再重重的呼出來，然後把頭埋在暮的頸側，「暮，我今天，才終於切切實實地感覺到，我做的一切是有意義的。我的所有堅持，都是有意義的。」

    暮無言，她是個冷情的人，她生來就是神，她能夠理解，卻無法真正的對於人類感同身受。所以她只能輕拍著江辰的背，安撫著他。

    江辰說，「暮，我能堅持下來，都是因為你，你一直陪著我。幸好你一直陪著我。」

    她能感覺到，江辰在笑，但同時，也有眼淚，落在她的頸側，雖然只有一滴。

    然後她聽見江辰呢喃了一句，「你是我的光明啊。」

    暮皺了皺眉，「我是暮，暮色的暮。我生來，就代表世界的暮色。」

    江辰看著她，輕聲笑了一下，「可是，暮。你是我的光明啊。」他抱緊了她，「暮，光的盡頭，不就是暮色嗎。」

    我是辰，你是暮。多麼相配啊。

    生來就相配。

    他們回到了當年京都總部的原址。

    這裡建起了巨大的建築物。是個別具一格的，環日光型的全方位綜合建築。

    他們趁著夜色，在建築物的頂端，看著天空。

    江辰用力地呼吸了一下頂上的空氣，笑了，眼神中有點緬懷，「當年，我就是在這裡……」

    他對著暮親了一口，被暮一把拍開。

    然後他看著遠處，思緒複雜。

    當年他在這裡，又悲慟又絕望。既無奈於當時日漸嚴重的局勢，又痛苦於無望的感情，他一直懷揣著即將失去她的忐忑和惶恐。

    既得不到，又不配得到。

    但現在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真是太好了。

    兩人就這樣，站在這裡。

    直到暗夜將離，辰光將至。

    暮抬頭，很認真地看著他，她說，

    「喂，現在世界安平了，你再告一次白，我答應你。」

    她的臉紅透了，卻堅定地看著他。

    江辰看著她，笑出了聲。

    忽然，他跪了下來，手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盒子，「暮，我愛你。上天為證，日月為誓，我將永遠陪在你身邊。」

    他輕輕地打開那個盒子，裡面是一條項鍊，黑色的玉石，銀色的鏈子。

    他說，「我成神時，需要重煉三魂六魄，我把情魄割下了一半，做了一條項鍊。」他看著她，「暮，你相信我。我願向世界意志起誓，我將永遠忠誠於你，愛慕你，陪伴你，直至你我的最終消亡。」

    他無比虔誠地看著她，「暮，我邀請你，成為我永生的伴侶。」

    暮看著他，她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著他的眉眼，「你把情魄割了一半出來，很痛吧。」

    然後她抱住他，她義無反顧地吻住他。

    ******

    辰與暮，緊密相接。

    江辰與暮，傾心相伴。

    這愛能到世界盡頭吧。因為辰與暮能一直到世界盡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