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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59:49 作者: 木椰
    走山路遭遇山體滑坡,在樹下避雨險些被雷劈中,就連在小山村化緣都險些被瘋狗咬……

    程溪甚至懷疑這位老僧人該不會是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不然至於這麼被針對嗎?

    每逢程溪詢問,老僧人總是笑而不語,他是個普通人,只有白天才趕路。

    一到晚上,程溪閒不住索性向他討教佛法,雖然每個晚上不是豺狼虎豹,就是遭遇山匪,沒有安生過。

    但在程溪化解下,基本有驚無險。

    對程溪討教佛法的行為,老僧人欣然答應,還說她有悲憫之心,適合修佛。

    程溪對修佛沒太大興趣,她印象里的佛僧,清規戒律很是講究,而且規矩還特別森嚴。

    她學佛,其實主要是想弄清佛印的意思,短短半個月,她已經搜集三十五個佛印。

    「我就是個俗人,向您討教佛學,只是想知道這些佛印究竟有何含義。還是說,必須要踏入佛道,才能知曉佛印的意思?」程溪見縫插針地問。

    老僧人笑了笑,慢慢道:「佛是佛,道是道。佛是真我,道是修行。你的疑惑,往後它會告訴你。」

    程溪似懂非懂,認真思索,半晌後才有所感悟道:「老師父是說只要有真我,人人都是佛嗎?那真我又指什麼?」

    「剝去世俗,剝去功祿,剝去腦海里的聲音。當心靈深處寂靜空蕩,那時出現的,就是真我。」

    老僧人睜開滄桑眼眸,不疾不徐道:「真我難尋,許多人終其一生,只修了道,不曾入佛。」

    程溪按照老僧人的指點,靜下心神,一點一點去剝離世俗,功祿,乃至聲音與記憶。

    半晌後,程溪擰著眉睜開眸子,悶聲道:「我剝去的這些東西,會全部忘記嗎?」

    「不會。」

    老僧人肯定地說。

    「我捨不得。」程溪直言道,老僧人說的剝去,就像親自忘記過往。

    即便老僧人說不會忘,程溪一想到要親自剝去自己親近之人的聲音與輪廓,這種感覺仿佛是從心臟剜去一大塊,她根本下不去手。

    「緣何不舍?」老僧人眉眼微彎,頭一次笑得這般愉快。

    「我學會了很多東西,結識了很多朋友,還有很多收穫。我還欠著一些大人情,我不想忘掉這些。」程溪一五一十道。

    她回顧自己這六年,發現除了前兩年在蟄伏,後面的四年雖然忙碌,但也滿是收穫。

    程溪以前以為落魄得一無所有就相當於重頭開始,但如今她才驚覺,失去記憶才是真正的重頭開始。

    她不想,哪怕是體驗也不願意。

    「如今你可知真我緣何難尋?」老僧人笑著問。

    程溪立即點頭,她覺得大部分人放棄追求真我,才是人之常情。

    如果不是逼到絕路,或者人生過得太苦,誰願意去尋找真我,嘗試破而後立的破繭成蝶。

    程溪盯著手裡的淡金色佛印,裡面似乎蘊含著很多細密的小字,但她看不清也認不出。

    她記得之前觀察,分明沒有這種變化,難道真要見到真我,才能窺破佛印奧妙?

    「它能解答我的疑惑嗎?」

    程溪回想老僧人之前的話,喃喃自語。她太想知道給心法與承擔她因果的那位前輩,究竟是誰。

    但知道只是第一步,她的最終目的是報答,而這需要資源與實力。

    程溪心緒愁悶道:「我想給他們幫忙,但是我如今太弱……」

    哪怕六年時間內成長至如今境界,她已經足以秒殺修仙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修士。

    但許是接觸的強者太多,程溪覺得自己還是好菜,之前心法還能使用,她的重心都放在撈資源上。

    如今似乎可以考慮自身發展這件事,她當前積攢下來的資源,足以供應她揮霍很久。

    程溪越想越覺得此計劃可行。

    陸州的綜合實力在整個修仙界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建造在陸州的幾個頂流大宗門,上限也很高。

    「緣仙宗的宗主是無量宗的人,不知什麼時候會爆發內亂,上回靈境我又跟無量宗結下死仇。水月宗修行的是水系術法,萬道宗有司久閒,萬一碰上他要購買仙露,好尷尬的。」

    程溪在心裡斟酌片刻後,發現好傢夥,頂流大宗門的人她都認識。

    程溪:就,挺意外的。

    頂流大宗門的濾鏡在她心裡早就碎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讓人牙疼的關鍵原因。

    這些宗門教導的鬥法,都是以殺人為主,但程溪因心法緣故,不能殺人啊!

    一旦留手,再強大的攻擊法術,都無法發揮其應有的威力。

    程溪整個人都麻了。

    她總不能撈一筆功法,然後自己跑去海域找海獸磨礪吧?

    「唉。」

    程溪看著手裡的佛印直嘆氣。想找一個合適的修煉場地,怎麼這麼難。

    「施主為何嘆氣。」老僧人和煦問。

    「有什麼既能提升實力,又不用奪人性命的修行嗎?我這個人,不太喜歡見血。」程溪違心道。

    老僧人慾言又止。

    「您想說修佛?」程溪識趣問。

    老僧人頷首。

    程溪頓時來了興趣,好奇問:「修佛如何提升實力?打人能比之前疼嗎?」

    老僧人滿臉迷茫,輕輕搖頭說:「這…貧僧,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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