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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59:49 作者: 木椰
    「明春堂是師父的心血,我自然要好好守住明春堂,不讓它落入賊人之手。」柳星舞輕聲說。

    曾經的大師兄現今在她眼裡,已經成為賊人。

    「如此最好不過。」

    程溪倒不介意坐山觀虎鬥,張玉笛這輩子的格局已經註定,倒是柳星舞稍微有點讓人好奇。

    柳星舞離開後,程溪收拾好住宅里剩餘的東西,將兩座側屋轟倒,用易貌符換了個馬甲。

    戌時,晚八點。

    興山鎮以北的劉家宅邸,傳來敲門聲,坐在府門後面階梯上打瞌睡的門房瞬間被驚醒。

    「來了來了!」

    暗黃衣衫的門房高聲應下,把府門約二十斤重量的門栓拿開,近三米高的大門拉開一條縫。

    在兩盞大燈籠照耀下,門房探出腦袋打量站在門口的這位樣貌平平,唯獨一雙眸子格外清澈靈動,看年紀約莫十三、四歲的陌生少女。

    「這位姑娘,您找誰呀?」

    門房心裡揣著疑惑,語氣恭敬問。

    劉家在興山鎮算排得上名的家族,但府上除去築基期老祖宗,灑掃打雜的侍從多是世俗人。

    他們面對修士,往往帶著天然敬畏。

    「煩請通報你們家主一聲,喬山那塊地我想再跟他談談。」程溪語氣平和道。

    門房看了眼天色,一聽與喬山有關,也不敢怠慢,應了聲請程溪稍等片刻,匆忙趕去宅邸後院。

    程溪也沒多等太久。

    約莫三五分鐘左右,鍊氣九層的劉守安親自趕來,見來人果然是下午與他交易地契的少女。

    不知少女突然造訪的目的,劉守安心裡打鼓,拱手打完招呼,餘光沒見到她身邊的木犬,心下稍松,試探著問:「姑娘要不要進府上喝杯茶?」

    「可以。」程溪頷首應下,與劉守安一前一後踏進府邸。

    劉家府邸的靈氣比靈渠街還稍微濃郁些,但也是半斤八兩,放在大城池裡完全不夠看。

    劉守安親自領著程溪來到古意盎然的茶室,此處已亮起淡橘燈盞,令人聞之放鬆的素雅幽香自熏爐中裊裊飄出,矮茶几上,可見升騰著熱氣的精巧茶壺。

    「姑娘請坐。」

    劉守安招呼程溪入座後,才盤坐在她對面,兩人一側是落落大方的梅蘭竹菊屏風,一側是頗具格調的落地雅窗。

    劉守安注意到少女的視線落在左側雅窗,窗外一片漆黑,但隱約可見花木池亭等景致的輪廓,他適時開口介紹道:「此處白日風光絕好,花亭與荷池的各類景物多達二、三十種,還有一簇點綴的紫竹林。」

    這才是修士該有的生活品質啊。

    程溪聞著素雅的幽香,精神逐漸放鬆,悠然在心裡感嘆。

    不論是在緣仙宗、興山鎮,或是後來的臨原城,程溪始終有不容放鬆的任務。

    像現在這樣,靜坐在雅致茶室,不用再搭理明春堂的勾心鬥角,靈境也還有近一個月才出世,她終於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感觸。

    真是難得喘口氣。

    「我想了下,喬山那塊地的使用期限,我可以降低至五年。」程溪神色放鬆地看著劉守安。

    五年?!

    劉守安眼睛睜大,這降的可有點狠啊,直接從二十年降低至五年。

    劉守安活了四十幾年,執掌劉家十數年,也不是傻子,他很上道地問:「不知姑娘有何需要我劉家代辦的事?只要劉家力所能及,必然無事不妥。」

    程溪就喜歡跟這種聰明人打交道,她淡笑道:「也不是太麻煩的事,就是想在你們劉家借住兩個月。」

    劉守安:「?」

    見劉守安發愣,程溪隨意問了句:「不可嗎?」

    「當然不是。」

    劉守安連忙搖頭,「府上院落眾多,姑娘要暫住兩月自無不可,我這就安排下人去幫姑娘收拾。」

    「興山鎮上若論別苑景致,靈氣充沛,大有比府上更好的。且更自在,姑娘可是沒尋到地方?」劉守安端起靈茶喝了口,隱晦試探道。

    他對這位來歷神秘,修為不高但卻底蘊強悍的少女抱有幾分警惕,但又不敢直說,只能繞著彎問。

    「再過一個月,興山鎮附近會有一座靈境出世,這個消息你們劉家可知?」程溪端起溫熱茶杯,輕抿一口閒聊著問。

    劉守安面露恍然,「竟是靈境!」

    「近來興山鎮多了不少築基期的生面孔,觀年紀樣貌也不大,想來定然是大宗大派的弟子。想不到來此,竟是因為靈境出世。」

    劉守安說起大宗大派,面露艷羨與感嘆,同時不著痕跡看了眼樣貌平平的少女,心下忍不住猜測。

    「我志不在興山鎮,不過是遊歷至此,順便等一位長輩出關,所以劉家主不必擔心我有何目的。」

    程溪神色坦然道:「這兩個月里,我除了在府上修煉就是打理喬山,不會有太複雜的交際。」

    「怎會,怎會,想來以姑娘實力,若真要對我劉家不利,也不至於此。」

    劉守安心下警惕稍松,半開玩笑道。

    「你這話倒沒說錯,我與你們劉家無冤無仇,喬山一事也已經順利解決。我平生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劉家主大可放心。」程溪略作頷首,平和道。

    劉守安心底還是有點擔憂,但他並未表現在臉上,兩人在茶室里坐有一刻鐘,聊完正事他吩咐下人收拾院落時,兩人也談了些其它方面的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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