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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57:18 作者: 退戈
    誰知自己客氣,對方卻不識好歹。看來是對他的捶打不夠深刻。

    「憑你這樣的劍招,你想殺誰?」那個男人依舊輕蔑道,「一幫普通的學生而已,在溫室里稱王,就以為知道外面的風雨?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幫傢伙。」

    他再次出招。

    這次不再單純地使用刀鞘,而是不客氣地拔出了刀刃,想直接給他個教訓,以免他再煩人。

    那肅殺的刀氣橫掃而去,什麼暴雨梨花,都在刀光中驟歇停場。

    殘留的刀氣抽打在他的胸口,一連三道,像是警告。江途再次被他打飛出去。

    這一次他沒有內力護體,被震得更加嚴重,直直飛出五米多遠才穩住身形。

    雖然依舊避開了致命傷,卻非常不好受。

    身體的傷痛情況比之前還重了幾倍,全身的肌肉被殘餘的刀氣刺激,像在忍受凌遲的痛苦。

    江途用力地呼吸,血液再無法抑制地從嘴裡流出,那模樣,看起來連多動一下都是艱難。

    非逼他下狠手。男人撇嘴,罵道:「廢物,滾!我不會再留情第三次!」

    「廢物!」

    江途躺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他睜開眼睛,好像看見了那個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

    江父轉動著護腕,看也不看他,轉身離開。其餘人跟著退去,練功房裡只剩下他冷冷清清的一個人。

    他也是倒在地上,難以起身。

    江途不禁淚眼模糊。

    父親……

    父親!

    我想跟您學劍,那頂天立地,似能遮風避雨的劍術。

    「他連站都站不住,更何況殺!」

    「我們要留他做什麼?」

    「我江家怎麼會出了這麼一個兒子?」

    「他連他自己都保護不了,這樣的人算得上什麼?」

    「那把劍就是丟了也不會給他。有毀我先輩英名。」

    「……」

    江途回憶起第一次看父親用劍時的震撼。

    當初父親擋在他面前,劃出的那一道劍光,讓他覺得無比的強大,又無比的溫柔,比之劍,更像是無堅不摧的盾。能在危險之中保護住他。

    那一幕深埋在他的心底。

    他也想以此保護他的家人,保護他的朋友。可是到最後,這種想法連說出口都會遭到別人恥笑,他再也不能開口。

    是他錯了嗎?可他不覺得自己錯了啊。只有殺才能止殺嗎?難道他就保護不了任何人嗎?

    江途手指上的觸覺慢慢回來,知道他手中的劍還在。手指又緊了緊。

    他仰起頭,支撐著想要站起來。

    他以為過了很久,但視線中人影晃動,那群人還在不遠處。

    他或許弱小,可他十幾年如一日地練劍,萬般心血艱苦磨礪----從不是為了要做一個廢物!

    五人還在趕路,腳步再次停下,身後那道快要消散的氣息,陡然變得粗重,並爆發出一股堅韌的內力。

    男人眼皮一跳,側目望去。

    這不可能!

    這人怎麼跟小強似的,還打不死了?

    他應該已經不能動彈了才對!

    「阿布。」為首的男人明顯很不滿,「你在玩什麼?」

    被喚做阿布的男人冤屈道:「我沒有!」他怎麼知道這小子在搞什麼!

    「啊----」

    江途腳下飛奔,朝著他刺來。

    他的丹田已經枯竭,沒有多餘的內力支撐他的內力,所以這一劍只是單純的一劍而已。

    阿布都不屑得使用內力,一個晃身,用輕功游到江途的背後。江途此時動作緩慢,根本都察覺不到對手已經不在原地里。阿布就那麼輕鬆地朝著江途的頭上打了一拳。

    江途再次軟倒在地,耳朵里流出一道血來。整個人像被霜雪打過的浮萍,已經跟死人沒什麼兩樣。

    阿布不知怎麼就是有種噁心的感覺,覺得他還會再站起來,於是在旁邊等了一會兒。

    果然,沒過一分鐘,片刻的暈厥過後,這個青年再次抽動起來,並手腳並用的,用自己還完好的地方,想要起身。

    阿布黑著臉說:「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求死?你有病啊?」

    江途按著自己的耳朵,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他的手腳懼在發抖,手中的劍更是陣陣發顫。

    眾人這才確認了,他早就已經沒有戰力了。

    「不能走……」他輕輕地咳嗽,仿佛稍微用一點力,最後的生命力也要被他咳出去。嘴裡低喃道:「站住。」

    那把劍軟軟地刺了出去,阿布腳下不動分毫,也沒有再出手。因為劍尖的力道,根本刺不穿他身上的防護服,甚至連疼痛都不是很明顯。

    身材高壯的男人就那樣看著他,隨後無奈嘆了口氣,片刻後伸手抱住他的手掌,問道:「你在哭什麼?」

    面前這個長相斯文的男生沒有回答,他低垂著頭,目光沒有焦點,耳朵顯然已經聽不進聲音了。

    阿布試圖從他手中把刀抽出來。

    出人意料的,這個人全身都已經抽調不出多餘的力氣,那把劍卻握得死緊。他越用力,這個青年也越用力。縱然手指已經發青,也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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