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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49:27 作者: 酸奶好喝
    衣衫破爛,裸露的皮膚上儘是血痂,甚至有幾處傷口還在流血化膿,頭髮散落,看上去極是悽慘狼狽,沒有半分以前那翩翩公子的意氣。

    蘇南不敢相信,細白的手捂著唇,眼淚滑落臉頰,嬌弱的身子因為哭泣而顫顫巍巍。

    她的顫抖透過指尖傳來,寧白垂眼,臉慘白似雪,眼尾卻泛起了紅,唇抿成冷硬又脆弱的弧度。

    「清安!」蘇南情緒激動地哭了一會,平復了些心情後想要撲過去時,卻被寧白拽住。

    蘇南困惑眨眼,皺眉。

    「他身上髒,別過去。」寧白輕聲,臉沉在昏暗裡。

    「髒?」蘇南抹了抹眼淚,哭得神志不清,「我不在乎髒不髒,你放開我啦。」

    寧白不放,眼睛浮紅,只看她。

    「是不是你把他打成這樣的?!你為什麼要打他?為什麼要把他關在這裡?!」蘇南崩潰問。

    寧白沒回 。

    監牢里登時變得吵鬧起來。

    ……

    「南南?」

    蘇南又喊了他幾聲後,文清安昏沉的意識終於清醒,他動了動僵硬的手,全身傷口撕裂,硬是掙扎著從木板床上坐起。

    模糊光影中,他看到她亭亭站在那處,昏黃燈火照耀她臉,泛著淺淺的、溫暖的光,即使是在這般陰暗、污穢的監牢里,她也依舊清澈,明媚如春。

    「南南。」文清安聲音艱澀,忍著痛意喚她。

    蘇南聞聲轉過臉來,在將要對視前,文清安混濁的眼眸突然亮起,卻又在看到兩人相碰的手後頃刻暗了下去。

    蘇南本還在和寧白爭執,聽到文清安喊她,便堅決地甩開寧白的手,不管不顧地跑了過去。

    寧白忽然開始劇烈地咳嗽。

    「清安……」

    看到他這副模樣,蘇南無措至極,她想碰他,可是又怕弄疼他身上的傷口,只能在一旁看著流眼淚,不知該如何是好。

    「清安,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你……你……」

    蘇南抽抽噎噎地哭了一會,後怒沖沖地走到寧白面前,質問他:「你為什麼要把他關在這裡?」

    寧白剛咳了血,嘴角滲著點紅:「他犯事了。」

    「不可能!」蘇南並沒有過往與寧白的記憶,甚至,她把和他有關的事情也一併忘了。

    她忘了文清安是為何入的獄,也忘了自己為了文清安去皇宮找他的事情。

    寧白緘默不語,他沒有回蘇南,嘴角的血紅深了一些,轉而對文清安說道:「四皇子已伏法,現朝堂穩定,政治清明,你若能安安分分地當個吏部尚書,朕可以放你出來。」

    他的聲音輕而冷,結著一層厚厚的冰霜,即便嘴角帶血,周身仍是縈繞著不可侵犯與違逆的帝王威嚴。

    蘇南一愣,她沒想到這皇帝答應的這麼爽快。

    而文清安……已然察覺到了蘇南的異樣。

    從話里聽,她視寧白如陌生人一般,可看向他的目光卻帶著點點不自知的複雜糾纏,是防備,是絕望,還是恨和厭惡。

    文清安斂眸,忽然問蘇南:「南南,在我被關押的這段時間裡,你過得如何?為何今日會來此?」

    「我不知道……」

    回想過往,蘇南腦袋深處隱隱發疼,卻想不起那時的任何記憶,撇嘴誠實道,「我一醒來便在皇宮,然後他…他…」

    蘇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寧白,後靠近文清安耳邊,脆生生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在和他說悄悄話:「他是個瘋子,把我關了起來,我討厭他,天天鬧著要找你,然後他今日…啊,好冷!—你幹嘛!」

    蘇南剛靠著文清安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手腕又被扣住。

    一陣寒意透過肌膚滲進她血液,蘇南遍體生寒,還未來得及哆嗦,便被寧白拉著手往後退去,同文清安隔開了一段距離,

    「出去。」寧白手腕處浮現清晰血管,他死死握著手裡這截柔荑,喘息忽就控制不住地重了起來,脊背也彎下了些,神色慘白。

    似是身體很是不適。

    莫名被他鉗住手腕拉著後退,此時又是劈頭蓋臉的一句命令,蘇南都有些懵了,不解問了句:「什麼?」

    「朕讓你出去。」

    寧白帶了些皇帝的命令口吻,方才脆弱哀傷的目光恍然變得陰鷙。

    蘇南沒動。

    在死寂的沉默里,寧白胸腔內血液翻滾,他骨節分明的手因為用力而青筋突顯,但很快,他又乾脆地放開了蘇南的手。

    手心一空,他眼中戾氣漸顯,有些煩躁地舔了舔唇,面上卻無任何異樣,只道:「朕有話和這位吏部尚書說,外人不得在場,你乖乖讓獄卒帶你離開監牢……否則,他會他死在這裡?南南。」

    話語落下,他也溫柔地喚了她一聲南南,甚是古怪。

    蘇南一陣雞皮疙瘩,她低頭思慮片刻,擔憂地看了文清安一眼後,蹙著眉頭離開了這牢房。

    「她失去了一些記憶。」

    蘇南走後,寧白站在文清安面前,居高臨下,君王的威嚴盡顯,淡淡道:「現在認定你是她夫君。」

    「我本來就是她夫君。」文清安笑了笑,即使身上滿是血痕,面對的是少年帝王,九五之尊,但在蘇南這件事上,他依舊未有任何妥協和畏懼。

    「夫君?」寧白譏諷冷笑,背著手緩緩踱步,在牢房裡走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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