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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48:41 作者: 清風不解語
    她佯作驚訝地眨眼,「哎呀,相公你的耳朵怎麼是紅的,莫非我之前擰得太用力了?一定很痛吧?來來來,親親就不痛了。」說是親,事實上卻是含住了他的耳垂,伸出舌頭,極為煽情地舔、弄。很快察覺到頂在她臀間的堅硬,她滿意地笑了。唔,這裡果然是他的敏感帶。

    可惜他的嘴明顯沒有他的身體誠實。「娘子請自重,為夫覺得今晚還是分房睡比較好。」

    「是嗎?可為妻覺得今晚月色皎潔,繁星燦爛,最宜行房。」嘴上說著,身上動作也不停。

    「不是宜殺人嗎?」他漲紅了臉,咬著牙握住了她的腰往外推,阻止她的惡意磨蹭。

    又要上下其手,又要與他時不時的阻攔作鬥爭,她忙得氣喘吁吁,聞言抬頭吃吃一笑,「這樣殺你可好?」伴隨著話音,她的手滑進了他的褲腰,握住一方炙熱…….

    「娘子你自重點!!!為夫還在生氣!!!」

    「哎呀彆氣嘛,子曾經曰過,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房…..」

    羞煞人的閨房密語漸漸被夜色吞沒,天上一輪彎月時隱時現,照見俗世一隅,男歡女愛顛鸞倒鳳,情正濃,意未足,無邊風月雲中藏。也照見另一隅,幾路人馬齊赴京師,車轔轔,馬蕭蕭,山雨欲來風滿樓。

    40當初是你要分房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晨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東藏…..」

    每天辰時三刻準時響起的朗朗讀書聲已經成為畫巷一道不知算不算亮麗但總算嘹亮的風景線,只是這幾日有些古怪,讀書聲是從范家院子裡傳出來的。

    「夫子,我有問題!「

    書生停下誦讀聲,走到皮蛋身邊,點頭示意他問。

    「我們一定要在這邊上課嗎?」

    「是的,以後我們都在這邊上課。」

    皮蛋繃緊小臉,忍無可忍道:「那可不可以讓小小范別搗亂了?!」

    不遠處嗎,被指控的那人揮著掃著,將落葉掃得龍騰四海鳳舞九天,十分忙碌的樣子。聽到有人說他,立馬抬頭,「誰搗亂了?誰搗亂了?我掃自家院子怎麼了?」

    范秉心裡一肚子老鼠冤。主人一失足跟了這個裝瘋賣傻卑鄙無恥的小人,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他暫且就算了,但說好的范家宅子由他當家,怎麼突然又把大堂院子騰出來給這人當私塾?主人這分明是讓那啥給糊了眼睛,姓書的這實打實就是個專門騙財騙色吃軟飯的小白臉啊!

    書生不知他暗地百般腹誹,仍是一派和善道:「守恆,別忙了,一起坐下來學習吧。」

    范秉臉一紅,扔掉掃帚嚷道:「誰誰誰說我想跟你學了!小爺才不稀罕呢!小爺忙得很!」

    書生瞭然一笑,安撫道:「大家都不是外人,守恆你別害臊了。」

    「誰害臊了!還有誰他爹的叫守恆了!」

    在范秉一聲抓狂的爆吼中,幾牆之隔得書房之內,范輕波也完成了手頭的稿子,關於公冶白的羅曼史的。前幾天收到豐言飛鴿傳書催稿,於是放下所有的事,拜託了金畫師看店,然後日夜馬不停蹄專心趕稿,總算在截止日期前完成任務。

    幾天沒去店裡,希望歡喜天沒被金畫師變成yín、窟才好。

    范輕波恍恍惚惚地想著,然後摸到書房角落一張小榻上休憩。以往她趕完稿後基本都能睡上個一天一夜,但今日不知為何,只躺了半個時辰左右就再也睡不著。睜著眼睛,右手下意識摸著左手上的手鍊,意識從剛寫的故事中抽離,不斷倒帶,漸漸與幾天前接軌。

    那天她色、欲薰心,該說的話根本沒說清楚就拉著書生滾床單了,滾玩床單就是瘋狂趕稿,更加沒有時間與他交談。沒記錯的話他那天似乎在生氣?不對,好像現在還在生氣?說起來,這些天她都睡在書房,早中晚飯都是范秉送進來的,似乎一直沒見到書生……

    於是她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書生好像在跟她冷戰,而她已經不知不覺與他分房了。

    從踏上坐起來,盤腿托腮,范輕波陷入沉思。新婚燕爾鬧分房,這叫出師不利,但這並不能構成她失眠的理由。她一向認為,生活的質量是由吃與睡構成的,當然結婚後這睡又分裂成了靜態的睡與動態的睡,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說遠了,扯回來,她要表達的是,像她這樣就算前世將男友與閨蜜捉jian在床都不能阻擋她睡眠的人,連續工作幾天後居然補眠不到一個時辰居然自動醒了,這代表什麼?

    什麼時候,書生居然能這樣影響她了?禍害,這傢伙絕對是禍害。果然會咬人的狗都不叫喚,能賣萌的男人絕不是善茬!她還什麼都沒做呢就給不動聲色地給和平演變了?她自認不是什麼遲鈍的人,活了幾十年也玩不來小女生那套「我在乎他?我不在乎他?哎呀討厭這都是錯覺啦人家才不在乎他呢」的遊戲,只是這到

    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莫非真如書上說的,女人因性而愛?

    呸呸呸!驅逐掉腦中的糟糕物,范輕波睡意全無,精神大作。仿佛做了一個什麼決定,她跳下臥榻,嘴角帶著一抹自己都沒發現的甜膩笑意,徑直往外走。沒走幾步又匆匆折返,拿起書桌之上一疊手稿,放入一個木盒之中,然後抱起木盒重新向外走。

    「龍師火帝,鳥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

    范輕波一進院子看到的就是一群小孩搖頭晃腦跟著書生朗誦千字文,而令她側目的是混在孩子群中一個格外溫順的少年,溫順得一點都不像范秉。看著他那認真求學的模樣,她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各種希望小學的宣傳照……

    眼眶有些泛濕,下一刻馬上又想到正事。

    「噗絲噗絲,噗絲噗絲!」

    打信號的聲音戈然而止。范輕波嘴角抽搐地望著全部轉過頭來看著她的小朋友們,再看看聚精會神照著書本寫字完全不搭理她的范秉,該說幸好書生沒發現她這麼丟人麼…….

    「守恆,好像有人找你。」書生目不斜視面不改色地說。

    夫子一發話,孩子們也沒了顧忌,齊聲道:「范老大好!」

    范輕波尷尬地向大家揮手致意,心中淚流成河,一世英名形象毀於一旦,全怪范秉!

    「主人你忙完啦?什麼時候來的?」

    她眯起眼,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屁顛屁顛跑過來的范秉,「開一陣子了,不過我看你挺忙的啊。』

    范秉這才意識到形勢不好,立馬低眉垂眼拉耳朵湊過去撒嬌,「主~~~人~~~」

    范輕波全身一抖推開他,再把盒子塞他懷裡,「快別噁心人了。把這稿子送去給豐先生審核,順便拜託他去接替金畫師看兩天店,我想請假。對了,回來的時候別忘了去逍遙茶社拿我的條子帶些免費茶果點心回來,哦,再捎份小報吧。」

    范秉領命而去,范輕波無所事事地走走晃晃,最後乾脆坐到原先范秉的位置上,一本正經捧起書,跟著大家一起讀。小孩子們似乎覺得有趣,坐得更直了,聽課也聽得更起勁了。

    在這一派其樂融融的氣氛中,唯一覺得不自在的大概就是書生了。

    即使故意不去看,也不難想像出台下他家娘子那張故作正經的容顏。這女人怎麼可以這麼過分?好幾天不理他,他不過說說罷了她居然真的分房了,這回又來裝沒事人?這女人的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他都故意不理她了為什麼還可以沖他笑成這樣?別說,他家娘子笑起來還挺好看,眼睛亮亮到,唇兒彎彎,面若桃李……去去!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yín威武不能屈!她認為,以為書房那次得逞就代表他是精蟲上腦的男人嗎!她當真以為她拋個媚眼嘟個唇,他就能忘了她當著他的面紅杏出牆追著舊情人跑的事嗎!門兒都沒有!窗也沒有!

    ----喂喂,你不是故意不去看她嗎,怎麼還看得這麼清楚?

    書生心中那個五味雜陳啊,是一時歡喜,一時又懊惱,記起他們在冷戰,於是一會兒莫名發呆,一會兒又橫眉立目端起面孔……..

    「夫子你怎麼了?臉好紅哦!」

    「胡、胡鬧!翻開第十頁,跟著夫子誦讀----」

    「夫子,第十頁我們昨天就學過啦!」

    書生紅著一張臉,一時語塞,張著一雙大眼,甚是無辜無措。范輕波看著不忍心,就開口緩和道:「你們剛剛不是在讀『龍師火帝,鳥官人皇』嗎?這不就是第十頁的?」

    「呴!范老大你是不知道啦!」皮蛋一下子轉向她,「夫子這幾天一直叫我們從第一頁念起,每次都是到這邊停,每天都是學一樣的內容,只有小小范還那麼有熱情,我們都可以倒過來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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