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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黑白騰蛇來說最痛苦的就是先前遭受的天罰之雷。可這天罰之雷我又不懼，所以對我沒有一點傷害。」

    「所以，師兄。我們再空間跳躍到千佛山吧。」拂曉眼角含笑盯著他。

    顧時長嘆一口氣，牽上她的手，金光一閃，人就落在千佛山了。

    再次看見盤臥在千佛谷的黑色巨蟒，等待它張開眼睛。

    拂曉無所畏懼地直視巨蟒的黃金瞳，炫目彩光流轉。

    二人和身受重傷的黑白騰蛇就落在了玄門祭台上。

    拂曉看著祭台四周的師父，大師姐，二師兄，和看不清臉的三師兄以及無數的玄門弟子。心底沒有一點怨恨，心湖毫無漣漪，只是含著笑默默看著每一個熟悉的面孔，能再次見到他們真好，就算是虛無的幻境她也開心。

    「拂曉!」顧時臉色驟變盯著她，顧時自從覺醒了前世三師兄的記憶，實在不忍心讓拂曉再承受一次獻命祭台的痛苦。

    「師兄，別擔心。我知道你們那時的苦心，玄門為我做得夠多了。就算曾有怨恨，在玄門山面壁石下也已經煙消雲散了。」

    「啟陣。」

    隨著師父低啞滄桑的聲音響起，獻祭血陣啟動。拂曉這次沒有前世的恨意，細細打量每一個人的神情，師父垂下頭看不見表情，但不斷顫動的身體昭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大師姐眼眶血紅，眼裡含滿淚水，死死咬住下唇，微微偏頭不敢看向祭台;二師兄一向沉穩，但此刻卻是面色冷凝，眼中滿是掙扎，護陣的手止不住地抖動。守在祭台四周的玄門弟子都在面色哀痛，和拂曉平日裡交集頗多的那些小弟子更是鼻涕眼淚不斷流出。

    看著這場景拂曉內心極其難受，上一世她只顧著去恨師父，恨師門!卻完全不知道他們經歷了怎樣的煎熬與掙扎才會...

    拂曉看著大陣的十二根祭柱發出紅光印在她的身上，縱使知道這些都是幻境，但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被抽乾血的痛苦縱使過了這麼久，那種疼痛依舊刻在骨子裡。

    紅光聚集在她的身上，拂曉看著突然被握住的手，微微一笑，顧時骨節分明的大手包裹著她有些冰冷涼意的小手，源源不斷的暖意傳在她手上，直達心底。

    拂曉勾起唇角，果然如此。

    在她突破心魔，化解了上一世的怨恨之後，這些紅光、獻祭血陣根本對她造不成任何傷害。

    瞬間她就從局中人變成了局外人，看著前世種種在她眼下繼續。

    第128章

    血陣中的『拂曉』沒有一聲抽泣, 只是眼角的淚水不斷滴落，隨著血陣的繼續運轉, 祭台中心的『拂曉』全身變成了一個血人，血液不斷流失, 順著祭台上的血液溝槽流出，將祭台上複雜的獻祭圖案填滿而後分為十二股流入十二根祭柱上，鮮紅的血液繞著祭柱向上攀爬, 直至到了頂端將祭柱上的封印圖案填滿。

    啊----

    拂曉看向祭台邊上看不清臉的三師兄，在祭台上的『拂曉』最後流出兩道血淚徹底沒了氣息的時候, 三師兄發出見者傷心聞者流淚的哀泣。

    直接躍上高台，拂曉感覺顧時握住她的手有些用力，但沒有偏頭去看他的神色。她想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

    拂曉看著祭台上的三師兄瞳孔猛縮, 震撼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只見三師兄躍上祭台，割開手腕，殷紅的血液不斷溢出。他轉頭看向師父, 「開始吧!」

    「啟!」師父在這瞬間像是蒼老了十歲，本就花白的頭髮瞬間全白。

    一陣光影后, 祭台上的獻祭血陣消失變成了一個拂曉從未見過的陣法, 但這個新陣法發出的靈氣威壓讓拂曉心悸，居然比剛剛的禁忌血陣還讓人心生畏懼。

    「這是?」

    顧時沒有回答她的話, 但她微微低頭, 看握住自己的那骨節分明的手有些泛白, 也不住輕顫。想來這後面的幻境應該就是針對顧時的了。

    但她也想知道在她獻祭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為什麼會重生在這具身體上, 而且之前在玄門山面壁石下密室中師父他們說的沒有什麼代價她是全然不信的，光從這個新陣法散發的威壓就知道他們付出的東西可能...

    三師兄的血液還在不斷流失，師父、大師姐、二師兄瘋狂輸出靈力維持陣法，甚至玄門小弟子也將他們微薄的靈力輸向大陣。

    拂曉猛地抬頭看向天邊飄來的紫紅色雷雲，這是?這!

    拂曉兩行清淚流出，居然招來了天罰之雷，這個大陣已經不僅僅是禁忌法陣了!這是逆天而行的天逆大陣!

    她垂下眸子不忍心再看，不用看就知道玄門為了送她重生付出了多大代價。

    天罰之雷不斷落在祭台上，三師兄的氣息也越來越微弱，周圍的玄門中人都是臉上一片煞白，沒有半絲血色。

    最後一道天罰之雷落下，顧時徹底沒了氣息，祭台上的兩個身影一閃就消失了，在最後一刻拂曉也終於看清三師兄的臉，和顧時的臉一模一樣，但那一刻的三師兄的臉上沒有一絲痛苦，全然是一種解脫的喜悅，甚至可能是他預想到已經成功的喜悅。

    就算重生後他們可能會有些後遺症，但就算缺胳膊少腿身體孱弱那有怎樣!只要他們二人在一起，沒有忘記對方他都是開心的。

    看到這，顧時垂下眼眸，當時的喜悅解脫卻沒有想到一語成讖，重生後他們都忘記了對方，若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二人只得在茫茫人海中無數次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