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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41:24 作者: 碧雲天
兩個人知道這一別在相見就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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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時分了,周清若恢復了幾分精神,玲玉用小碗水弄濕了帕子給周清若擦了擦臉開始說起九華殿裡的事情,「叛軍每天往九華殿裡送三十桶水,分到每個人頭上不過幾碗,可是皇后娘娘身旁的許宮女說太后娘娘身份尊貴怎麼能不洗漱?就把水都收走了,其實誰都知道知道許宮女不過是狐假虎威,到底是太后要梳洗還是連帶著皇后?呵呵,這樣最後輪到每個人的時候只剩下一碗水,主子你就忍忍。」
這件事周清若也知道,不然也不會在之前皇后問話的時候用這件事把皇后給堵回去,說道,「這有什麼難的?不過就是不能洗漱而已,我躲在柜子里的時候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又想著怎麼能讓你一個人跑出去?心裡十分的而後悔……,誰知道你我現在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說話,這就夠了,能安然的活著就好。」
玲玉聽了紅了眼睛,使勁兒的點了點頭說道,「主子說的對。」
「好了,那你哭什麼?擦擦眼淚。」周清若笑著給玲玉遞了帕子,又噗嗤一笑,說道,「這下也不用擦臉了,用淚水都洗過了。」
「主子!」玲玉忍不住嬌嗔的喊。
周清若哈哈大笑,玲玉也忍不住抿著嘴跟著笑了起來,這麼一鬧剛才的傷感就一掃而空,頓時有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
到了飯點,玲玉端著食盒進來,只是握著托盤的手有些僵硬,周清若臉色一變,厲聲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沒有。」
「你還敢撒謊?」周清若很是憤怒!目光悲痛的看著玲玉說道,「對著我,你還有什麼隱瞞的?」
「主子!」玲玉突然間就像是受不住一樣放聲大哭了起來,「主子求求你救救我哥哥。」說完就跪了下來。
「你哥哥怎麼了?你不是你沒遇到哥哥?」
「那是我怕主子擔憂。」
周清若是那種越是遇事就越發鎮定的人,這會兒卻是穩住了心神,說道,「別哭,先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其實找到了哥哥,哥哥說他認識幾個叛軍的人,都是以前的舊相識,但是這早上頭一個攻進來的是匈奴兵,說找個地方躲起來,等著遼兵進來接管皇宮就好多了,結果去找娘娘的路上就遇到了匈奴兵,他們想到對我施暴,哥哥拼了命阻攔。」玲玉說道這裡哽咽的幾乎說不出來,弄得周清若盈淚於睫,很是心痛,也跟著落下淚來。
玲玉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那些匈奴兵見哥哥很是有幾下身手就說要跟哥哥比試,如果贏了就放過我。」
「那些畜生剛開始是一對一,再後來直接三個人一起上,我哥哥憋著一口氣才沒有輸,那些匈奴兵見這樣都贏不了,乾脆就言而無信直接抓起我要對我……,我哥哥氣紅了眼就把那三個人都殺了,我當時就暈過去了,等著醒過來的時候有個遼兵的人過來說讓奴婢過來伺候娘娘,奴婢就跟著過來了。」
「那你也是剛來這不久?」
玲玉點頭,「他們都說我哥哥被那些匈奴兵抓走了,已經是凶多吉少了。」玲玉說完就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周清若起身把玲玉扶了起來,說道,「你別急,我想想,肯定有辦法。」
玲玉漸漸歇了哭聲,理智也回到了身上,她咬牙說道,「主子,我剛才是一時糊塗,主子如今處境尷尬,如何能救我哥哥?」玲玉越說道後面語氣裡帶著顫音,說道,「我哥哥也是命該如此,當時已經被匈奴兵打的不行了,說不定現如今已經是……」說道後面竟然是語不成句。
周清若自然見過玲玉的哥哥,那是一個長的十分清俊的少年,每次見到她都會低著頭害羞的不敢說話,因為在大西門當旗手,平時沒少幫著跑腿,也算是半個她的人,所以不管於情於她都不能就這樣見死不救。
可是現在要怎麼幫玲玉的哥哥?
她原本和宮中的德妃要好,要是平日倒是可以找德妃求一求,可是現如今宮裡被叛軍所占,德妃自身難保哪裡還能幫助她?再說既然事關匈奴兵那自然是要找叛軍那邊的人……,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問道,「你不是說你哥哥認識叛軍那邊的人?」
玲玉哭道,「他們都說哥哥殺的那個匈奴兵是個小頭目,無人能幫。」
周清若沉默下來,心裡想著肯定還有辦法……,天無絕人之路,要是能認識叛軍的高級將領就好了,突然間電閃雷鳴之間,周清若的腦子裡浮現陸佩寧走之前說的話來,「要是有什麼需求就叫人跟我說一聲。」她當時只當做客氣話,可是現在想來,就算是客氣話她也要厚著臉皮求一求了。
想到那樣一個少年就這麼悲慘的死去,不過就是為了護著自己的妹妹,周清若就憋得難受,不試試又怎麼知道行不行?
☆、第 4 章
? 清晨,端木南揉了揉眼睛走到了原太子李宸暫時居住的御寶殿的時候看到門口的陸佩寧帶著一種冰冷的目光看著他。
「別這麼看我。」端木南被看的很不自在,忍不住搔了搔頭。
陸佩寧冷著臉,說道,「殿下屋裡的女人是你安排的?」
端木南不敢直視陸佩寧,不過聲音卻是中氣十足,「是我,那又怎麼樣?殿下總不碰女人,難道他還真喜歡男人不成?」
「你個死木頭!陛下發了好大一頓脾氣,直接把人從窗口丟出去摔死了。」陸佩寧掃了眼端木南厲聲說道,「別人不知道,你難道還不知道?」是的,原太子李宸什麼都好,唯獨一樣,這些年來身邊別說是女人了,身旁連個母蚊子都沒有,隨身伺候的都是小廝,就是衣服也要小廝來做,弄的陸佩寧苦不堪言。
至於原因那也還得從五年前原太子李宸被抓jian的事情說起,據說他當時光溜的和先帝最喜歡的小妃子睡在一起,然後被一堆人觀看,從那時候開始原太子李宸就有了心病,第一個自然就是對女人敬謝不敏,第二個自然是那個狂躁症。
一旦犯病,輕則摔東西泄憤,重則則會瘋狂的殺人,這種時候陸佩寧和端木南就會死死的守著原太子李宸。
比如那天周若清偷偷潛入的御寶殿的時候正是原太子李宸犯病的時候,這也就說明為什麼屋內像是遭過洗劫一般的,而太子則像頹廢的像是一個被遺棄了的皇子。
「我知道,不過我兒子都這麼大了,殿下連個子嗣都沒有。」端木南紅了眼圈,「以前那是因為大仇未報,現如今不一樣了,那個狗皇帝還不是我們說怎麼整就怎麼整?佩寧哥,你怎麼就不懂我的心情?」
「我比你還希望殿下的病能好,可是心病還須心藥醫,這一點我們誰都幫不上。」陸佩寧當時跟著原太子李宸走的時候拋家棄業,真可謂忠心耿耿,端木南一直都很佩服他,這會兒聽到這話不自在的把頭低了下來。
四周散發著詭異的安靜,好一會兒端木南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說道,「你覺得那個周昭儀怎麼樣?」
陸佩寧心口一跳,「你在說什麼?」
端木南眼睛裡有著精明的光芒,「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這些年誰還和殿下呆在一起那麼長時間過?這也不是你當時讓我不要去教訓那女人的緣故嗎?」
端木南有時候只是太過直慡,但是不等於他腦子不好,要說起動腦子,他也是個粗中有細的人,不然也不會坐到現在的位置。
「不要假惺惺了,你要是真沒有感覺,會那麼客客氣氣的把人送回去?還讓好好照顧她?你當時肯定覺得這是一個機會,留了一手。」
陸佩寧目光複雜的看著端木南,一字一句的說道,「那是仁宗皇帝的嬪妃。」
「那又怎麼樣?」端木南無所謂的抬著頭,「只要殿下想要,我端木就是拼死也會為殿下掙下。」隨即挑釁的看了眼陸佩寧,說道,「怎麼?現在回到京城了,你的膽子就成了老鼠的?你以前拋家舍業跟著殿下的氣魄呢?」
這後面的話或多或少有點激將法的意味,可是陸佩寧發現,自己竟然拒絕不了,但這裡可不是漠北,女人守貞的觀念很重……想要讓周昭儀心甘情願的伺候,自己用的那點手段還是不夠的。
第二天,陸佩寧看著眼前的周清若,心裡簡直樂開花了,想什麼來什麼。都不需要等?果然天意如此?只是面上卻不顯,越發一本正經。
周清若有些忐忑不安的問道,「這件事很難辦?」
陸佩寧毫不猶豫的點頭,臉上露出幾分對強者的欣賞來,「你那位宮女的哥哥可真是好身手,竟然以一敵三殺了京泰部族長的兒子柯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