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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五條家的那些腐朽刻板的老頭子, 能接受一個非術師的外人做他的伴侶, 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若非親眼所見, 五條悟肯定當笑話聽。

    這種感覺既新奇又讓他蠢蠢欲動——他想要更多地了解這個人。

    「聽說我們有一段不畏強權、堪比羅密歐朱麗葉的、催人淚下、感人肺腑的曲折經歷？」五條悟開口道。

    「……你聽誰說的？」

    「硝子，夜蛾老師，還有未來的我的那些學生也說了點。」

    太宰治舒展四肢，放鬆地靠在了懶人沙發上, 憊懶道：「嗯……某種程度上也沒說錯吧。」

    五條悟：「……」意思是還真有點可信度嗎？！

    雖然接受了他未來會有個戀人，但五條悟還是很難相信他會為了一個人差點殺死自己——這是家入硝子說的。

    可是束縛是不會騙人的，這具身體上有「不傷害太宰治」的束縛。

    ……是未來的他對自己結下的。

    「說說具體的？」五條悟在他對面坐下，「不要敷衍啊。」

    太宰治看了看他，問：「五條君只對這個好奇嗎？」

    五條悟沉默了瞬, 眼瞼微垂，「如果你指傑的事的話……最初我的確不信，但他若後來真的變成那樣，且無可挽回……那的確是我會做的事。」

    太宰治凝視著他，眼底深處划過一抹如同在俯視並穿透對方靈魂的銳利暗芒，但隨即，在五條悟重新看向他之前, 他已經恢復了先前散漫的神情。

    「一些沒有經歷過的事提前知曉好嗎？不是會很無趣嗎？」太宰治撐著腦袋說。

    「都已經知道結局了，發展的軌跡也不會再重合了吧……而且，」五條悟頓了頓，「我想提前認識你。」

    太宰治挑了挑眉。

    「我們是在我二十八歲的時候相識的吧，我覺得可以更早一點。」

    「這是你自己的想法嗎？」太宰治瞭然地說，「是他們給你的建議吧。」

    「……他們是給了些建議。」

    事實上這也是讓五條悟感到困惑的地方，如果只是一個人也就算了，但包括夜蛾正道在內，居然都跟他說讓他回去後早點去找太宰治，且不說其他，如果兩個世界是同處同一個空間維度，只是時間不一樣的話，在他那太宰治還只是個六七歲的小孩吧？！

    ……雖然童養媳也不是不可以，可所有人都這麼說也未免太誇張了點，是他們之間的「真愛」程度太深入人心了嗎？！

    然而問及原因，他們給出的理由即便表達不同，內涵卻是殊途同歸：這麼好的對象你既然知道了卻不去追簡直天理難容！總而言之，一定要追到，不然你後悔一輩子。

    五條悟：「…………」

    會不會後悔一輩子五條悟還不知道，不過他的確存了些小心思。

    「但是，」五條悟看著太宰治緩緩道，「我也確實想要早點和你認識。」

    「為什麼呢？」太宰治問，「僅僅是因為我是你未來的戀人嗎？可其實你完全不了解我不是嗎？而且這也不代表是你的未來，可能你和另一個我不會相遇，更有可能在你的世界我壓根不存在。」

    「你怎麼知道不存在？」

    「所以呢？」太宰治失笑，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嘲弄，「你該不會想說你在這短短時間裡就愛上我了吧？」

    「……」五條悟怔了下，總算感受到太宰治那副溫和外表下藏著的惡意，以及對自己的隱隱不待見。

    「愛上還不至於，沒到那個地步……」五條悟抓了抓自己的白毛，有點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種情況，還以為是個溫柔漂亮的戀人……原來脾氣不怎麼好啊？說起來，早上被吵醒的時候好像就很兇，「可是我確實……有點對你一見鍾情？」

    反正自己看到太宰治就有點移不開眼，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

    「……」太宰治面無表情，有什麼法子能讓這傢伙閉嘴嗎。

    還一見鍾情，騙鬼呢，如果是真的，為什麼五條老師第一次遇到他就是要殺他？

    「我又沒挖自己的牆角，我也不是故意要占『他』的身體的……」五條悟嘀咕，「問問都不行嗎？」

    「不行。」太宰治回憶了遍平行世界的世界線，肯定道，「反正你都沒戲。」

    五條悟：「……？」早上走時還溫溫柔柔答應得好好的！

    五條悟被太宰治反覆無常的態度有點弄懵了，氣急道：「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行？！」

    「我就是知道。」

    「……那你自己呢？不還是被我搞到了嗎！」

    「我是唯一的例外。」太宰治理所當然地說，「而且不是我被搞到，是五條老師被我搞到了。」

    他當時可是一無所有到連自己都徹底放棄的窮鬼呢，是五條老師需要他他才勉強活下去的。

    五條悟：「……」有什麼區別嗎？

    五條悟不明白，但太宰治卻不打算跟他交流下去了。

    「飯到了，你快去吃飯吧！」

    「……你不吃？」

    「吃過了！」

    見太宰治說完就拿手臂蓋住了眼睛一副閉目養神不理他的樣子，五條悟只能起身，餐食果然只有一人份，等他吃完回去時，太宰治依然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沒有動靜。

    他湊過去，小聲問：「你睡著了？」

    太宰治移開手臂，露出一雙微微泛著紅血絲的眼睛，神情透出一些沒有去過多掩飾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