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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24:02 作者: 茶茶木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嚴嵐當初看到「血靈戰書」之後,便懷疑池魚還活著。
一邊將消息泄露給秦年年,一邊在朝雲內部打聽消息,確認自己的猜想。
湊巧的是魔族的「血靈戰書」事發後,在朝雲內部徹查極嚴,為了揪住魔族爪牙,一名內閣長老不惜動用回溯的禁法,以損失百年壽元為代價,看到了血靈戰書爆炸前一刻的畫面。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從始至終朝雲並沒有外人闖進來。
只有一朵花,不知從何而來,乘著風,不受阻攔悠悠飄進了朝雲的結界。
又極其突兀地炸開,給出了那樣一條信息。
嚴嵐只需從高層那打聽到說是花,就什麼都明白了。
南鈺也是見過菩提的人,也是知道現在的南魚兒就是池魚的人。
嚴嵐將聽到的內部消息同他一碰,千絲萬縷的信息歸總到一起,兩人不難得出一個結論:三月之前的池魚,戰力不過剛剛能擊傷大羅金仙。三月之後的池魚,便可以以一己之力,撼動震驚整個朝雲城。
甚至於她的一個舉措,讓整個天元大陸陷入臨戰的恐慌之內。
她成長得太快,太過詭異,且油嘴滑舌不曾歸心。
這樣一個人留在臨殷身邊,只會出現變故。
南鈺不需要嚴嵐多慫恿,自己主動擔下了諫臣的身份。
雖然他本身對池魚無惡意,但他不能容忍池魚的存在對臨殷有威脅,主動將事情稟報給了臨殷。
那時池魚渡劫之後正在沉睡,臨殷聽罷之後,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淡淡應知曉,讓他下去了。
然南鈺沒想到的是,向來對背叛和謊言零容忍的臨殷,卻沒有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殺死池魚,反倒將她從天涯城帶了回來——以親自抱著的方式。
他不敢妄自揣測主上的意思,哪怕驚奇主上的異常舉止,卻一直憋著沒有妄言,想著主上或許自有安排。
直到方才他看到主上從池魚的房中出來……
那一刻,陰晦幽長的走廊上,臨殷的神情甚至稱不上是溫柔,一如既往的清冷無波。
只不過在出門之後,回頭,不經意般朝門內看了一眼。
仿佛克制的流連。
第123章
南鈺終於意識到,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想像。
朝陽在地平線冒了一絲金邊, 艱難地衝破沉積的陰霾, 漸次勢不可擋。
金陵鳴城厚重的陰影在廣袤的平原之上被拉長,朝下俯瞰, 整座滄古莊重的城池仿佛沉浸在灰濛的迷霧之中,透不進光的深淵, 詭譎而幽冷。
臨殷站在逐漸興盛起來的晨光之中,還是那句話:「我知道了。」
南鈺眉眼一低, 有種進諫不被採納的灰敗, 張了張嘴, 欲再說點什麼。
臨殷:「第一個懷疑池魚的人,是嚴嵐?」
南鈺頓了一下, 忍不住為她辯解道:「她是一片衷心為主上的。」
臨殷輕笑了一聲,遙遙望著橘紅的朝陽緩慢探出半個臉來。
「是人都會有私慾。」
南鈺聞言, 詫異地抬了一下頭。
這話給誰說他都信, 唯獨臨殷, 他與私慾二字, 本該天差地遠。
仔細琢磨,主上這話意在指嚴嵐是因為嚴丹青之事, 才如此執著針對池魚。
南鈺縱然早就知道有這樣的感情動機,卻也覺得嚴嵐不會敢隨意在主上面前弄虛作假,搬弄是非,這才急火攻心跑到他面前勸阻。
難不成,這中間還有其他的緣由?才會讓主上輕易的諒解了池魚背地搞的小動作?
南鈺不解。
「你無須再插手此事, 到此為止。」臨殷復道,「嚴嵐既然不放心,就讓她親自去看著池魚。」
南鈺更糊塗了,主上若偏心池魚,怎麼會讓嚴嵐去監視她?
但此舉到底讓他寬心不少,不敢有異,朗聲應是。
……
池魚難得睡了個飽覺,睜眼之際已經日落西山,不一會兒天就該擦黑了。
她依舊是躺在房間的床上,
寶寶醒來也沒去吵她,布著凳子撅著屁股,在窗邊往外探看,尾巴一翹一翹的,顯得心情格外愉悅。
池魚揉了揉頭髮從床上坐起來,感覺到行舟外沒再刮著呼呼風聲,反倒隱約人聲喧雜,懵懵撥開床帳:「這是到金陵了嗎?」
挑開層落床帳的那一瞬間,池魚小心低頭往身邊看了一眼,空蕩的床上並無一人,悄悄鬆了一口氣。聽得寶寶的聲音歡騰著,理直氣壯:「不知道,寶寶不認字。」
池魚見臨殷不在,動作打了起來,一個滾身翻到床沿外頭,拉扯活動著胳膊,隨手撿起掛到屏風上的外袍:「讓娘看看。」
行舟停在一處別院空地上,因為她這裡是三樓,高度上正好和對面連結兩棟建築的迴廊相稱。
衣飾講究、體態曼妙近乎全然相似的女子們手捧著托盤,保持兩步一人的距離,垂頭紛紛自迴廊經過。
那姿態,連低頭的角度都是精細丈量過一般,出奇的規整。
似乎也有人看到了院中的她們,但只在眼風遠遠地掃了一眼,頭不偏不倚,很快又轉過眸去。
池魚看得嘖嘖稱奇,
展目遠去,朱瓦紅牆,飛閣流丹,並非浮於表面的雕欄畫棟,極致奢華艷俗,而是一股子沉澱下雍容的古樸寧靜,貴氣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