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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20:59 作者: 燕麥粥Y
    她就是喜歡這樣斯文乖巧的孩子,如果媽媽在,她肯定不希望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沈則言伸手拍拍她的肩:「阿姨最寶貝的可是綿綿,走吧,上車。」

    「好。」付懿點頭,看向袁程。

    袁程立馬轉身將付懿車裡的蛋糕和鮮花拿了出來,付懿伸手去拿,沈則言紳士地接過,將鮮花留給了付懿。

    付懿抱著花,踏上車,一言不發。

    一上車,女人的情緒便變得低落,淡淡的眸間蘊著揉不去的感傷。

    沈則言伸手握住她的手,恰到好處地輕輕一捏,微笑著安撫:「綿綿開心一點,阿姨肯定不願意看見你這樣。」

    「嗯。」付懿呼出一口氣,勉強地扯出一絲笑容。

    她心底微暖,媽媽走後,自己孤身一人行走艱難,有這麼一個朋友在,也確實讓她輕鬆了許多。

    到了南山一處私人墓園,付懿抱著花和沈則言一起走進去。

    走到一座精緻的墓前,墓碑上照片中的女人宛若少女,笑容甜美溫雅。

    付懿繼承了她的七分長相,可渾身的氣質卻是截然不同。

    付懿定定地看著照片,隨後走上前將花放下,照片擦拭了一遍,腦海中又閃現出,這個漂亮女人在她眼前的縱身一躍。

    她眼底一酸,眼淚登時控制不住。

    今天是這個漂亮女人的生日,卻也是祭日。

    沈則言將精緻小巧的蛋糕放到墓前,將她擁進懷裡,低聲安慰:「綿綿,別哭。」

    付懿穩定下自己的情緒,推開他,聲音沙啞:「你先出去,我和媽媽說一會兒話。」

    「好。」沈則言拍拍她,溫聲道:「綿綿不要哭,不然阿姨也會難過的。」

    付懿看著照片上的女人,點點頭:「知道了。」

    他走後,付懿徑直跪下,她伸手輕撫著照片,牽強地笑道:「媽媽,我今天好看嗎?這是我新買的裙子,穿給您看。」

    「我現在很厲害了,連付雲海都開始忌憚我了。」

    「您放心,你給他的東西,我會一一要回來。」

    「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我不會讓他們得到付氏的分毫。」

    ……

    到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大哭出來:

    「媽媽,我支助的那個孩子今年就畢業了,可以幫我了。您放心,我和付雲海不一樣,我不會喜歡他。」

    「媽媽,您要是再堅強一點就好了。」

    誰都不會想到,那麼盛氣凌人,理智冷靜的女人會哭成這個樣子。

    付懿的母親顏若,含著金湯鑰匙出生,嬌養著長大,是個浪漫的女人。

    喜歡鋼琴鮮花,喜歡穿著漂亮的裙子跳舞,憧憬美好的愛情。

    喜歡溫爾儒雅的男人。

    這麼幸福的她,自然地沒有一顆承受痛苦的心。

    她的愛情沒了,她的夢幻破滅了,她的心也跟著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響起腳步聲,傾過來的傘遮住了頭上的太陽。

    付懿紅著眼睛抬起頭,看了她此時最不想看見的人。

    男人人到中年,帶著眼鏡,氣質儒雅又成熟。是躺在這裡的女人,最喜歡的男人的樣子。

    她緩緩站起身,咬牙看向付雲海,狠狠道:「你來做什麼?」

    「我…」看著這樣的女兒,付雲海眸間閃過痛色。

    曾幾何時,她也會甜甜地叫爸爸。他是愛這個女兒的,也是將她當做掌上明珠的。

    他也不想這樣的,可那個女人太過美好高貴,高貴到他每次站在她面前,都自慚形穢。

    他出生並不好,曾經被她看上,他也覺得自己是幸運之子,才能得到她的青睞。

    兩人在一起,久而久之,他越加感受到兩人之間的差距。

    儘管在岳父的幫助下,付氏蒸蒸日上,也日漸邁入豪門之流,可他與她永遠都是雲泥之談。

    但他還是愛她,儘管自己犯了錯。她因為自己而離開,是她太脆弱,也是他的錯,他一輩子心懷愧疚。

    付懿敵視著他,冷冷道:「請你離開,媽媽她並不想見到你。」

    付雲海臉色也冷了下來:「不管怎樣,我都是你的父親。」

    他是愛自己女兒的,可也不願意低頭。

    付懿強自冷靜下來,面無表情地看他:「請你出去,在媽媽面前,我不想你和吵架。」

    付雲海冷笑一聲,厲聲道:「好,我有錯,那你敢不敢向她說,你也和我一樣,你對那個男孩兒是不是太好了。」

    他一直不喜歡付懿支助陳湮瀟,這好像在時刻提醒著他犯的錯誤。

    他就是這樣認為,他覺得付懿就是故意的,她故意支助那個男孩子,故意要時時刻刻地提醒他,嘲諷他。

    「哈。」付懿大笑,像看笑話似的看他:「我早就和媽媽說過了,我和你可不一樣,我支助他可沒有抱見不得人的心思。」

    「你!」付雲海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簡直不可理喻。」

    話落,他將手裡的花放到墓前,便氣沖沖地轉身離去。

    他走後,付懿的神色漸冷,她定定地看著照片上的女人,諷刺地笑:「看見了嗎?媽媽,這就是您看上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哪裡值得她付出生命。就算他死了,也值不了她媽媽的一根頭髮。

    付懿從墓園裡出去,沈則言快步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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