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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19:34 作者: 森夏葵
薄原徹一直等著她回來,聽見動靜跑去車庫,就看到她這副表情。
「怎麼了?」他問,「去公司遇到了什麼麻煩?」
「沒有。」見到他,秋名唯心情稍微好些,「不小心踩到了狗屎而已。」
薄原徹順勢看向她的腳。
秋名唯忍俊不禁:「真蠢。」
薄原徹:???
見他一臉茫然,她這才解謎:「是陸景深,今天混進公司堵我。」
一聽這個人的名字,薄原徹心微微提起:「他找你做什麼?」
「還有什麼?無非就是想求複合。」想到白天的事,秋名唯忍不住嗤笑,「拿著不知道哪兒買來的黑料,跟我說你不乾淨,找我是想騙我錢,可笑!他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他一樣?」
「他…給你我的黑料?」薄原徹慢吞吞說完這話,跟著露出憂心的神色。
雖然他從沒做過什麼三觀不正的事,17歲前做過的最叛逆的事無非是跟人打架和偷偷抽菸,17歲出道後怕傳出不利消息,他一直潔身自好,所有時間幾乎都獻給了工作。所以,根本不可能有把柄。
但……
那些狗仔能把假的說成真的,黑的說成白的,萬一小唯她…她信了怎麼辦?
第46章
他握緊手, 十分無力地補了句,「我是乾淨的……」
秋名唯原本就不信那些狗屁黑料,陸景深給的就更不會信了, 沒想到這個傻白甜居然這麼擔心!
她頓時起了戲弄的心思,挑著他下巴說:「我知道, 我們的徹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她指尖傳來的溫度點了火,他耳根燒紅, 不自在地抿緊唇, 強調:「我說真的,沒跟你開玩笑。」
他拿下她的手, 攥在掌心,很認真地解釋,「無論是出道前還是出道後,我都沒跟任何人有過那種關係,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所以無論你看到什麼黑料,那都不是真的!」
手被攥得有些疼,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那份焦急不安。
秋名唯抬手揉揉他腦袋, 安撫這只不知所措的小可憐:「放心,我沒看, 因為我根本就不信。」
在這張充滿少年氣的面容上,她只看到一片澄淨,這個傻白甜要是有那等玩弄女人的手段,當初也不至於被欺負得那麼慘。
所以, 無論是任何極具說服性的黑料遞到她面前,又或者是全世界都指著他控訴,她也始終相信,他是無辜。
一顆不安的心就這樣被溫柔撫慰。
薄原徹攥著她的手慢慢鬆開,他如釋重負地舒口氣,轉而又嚴肅了神色,拉著她說:「以後出門還是我陪著你,免得又被他鑽空子堵人。」
見他突然男友力暴增,秋名唯不由好笑地點點他鼻尖:「我明天就離開沛城,他上哪兒堵我?」
說到這個,她提了句,「對了,從明天開始我要去首城忙賽車的事,我會派一架飛機送你回樂城。」
沒了陸景深騷擾,薄原徹臉色緩和許多,一聽後面那句話,又微微凝重了神色。
首城啊……
他已經很多年沒回去過了,做活動也刻意避開去首城,畢竟對於那裡,他只有痛苦的回憶。
但喜歡的女人要去首城重返賽道,他怎麼可以錯過見證她輝煌的時刻?
便壓下所有的抗拒,扣住她的手,做了決定:「不用,首城,我陪你一起去。」
……
或許是提及了首城的緣故,當晚,薄原徹夢見了他年少時的種種。
夢裡也很深的夜,寬大書桌正對著的落地窗被染成密不透風的黑,壓抑得令人難以喘息。
桌上攤開永遠也看不完的參考書、寫不完的試卷,他握著筆,指尖因過度書寫而隱隱作痛。
周遭死了一樣的靜。
唯有桌台上的木質手工鐘有節奏地朝凌晨3點移動著……
畫面一轉。
他站在學校領獎台上,在全校師生的注視中,進行著全國競賽一等獎的表彰儀式。
和老師的讚賞、同學們的羨慕不同,他的內心和表情同樣平靜,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拿一等獎了,家中的展示櫃裡獎盃已經多得放不下。
可拿再多的獎也滿足不了母親的要求。
或者說,永遠也滿足不了她的要求……
——「沒用的東西!討不了你父親歡心,我們母子這輩子都見不得光!都拿不到名分!」
——「你笑啊!你陰沉著臉你父親怎麼喜歡得起來?!你要害我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嗎?!」
——「都是你的錯!都怪你不爭口氣!沒能把那家的孩子比下去!我才會熬了十幾年都沒熬出頭!啊啊啊——!去死!你去死啊!」
他被趕出家門。
站在冬日淒冷的街頭,他疲憊地想,再等等,等他滿了18歲,就永遠離開這裡……
後來……
一個再尋常不過的黃昏。
他上完暑期培訓班回家,手裡提著買好的菜,準備吃完飯就寫今天新發的試卷。
路過母親的臥房,卻發現門半掩著,能隱隱瞧見床上躺著的身影。
她很少在家,平時不是去做臉做頭髮就是逛街喝酒,整夜不歸。
他微微驚訝地走過去,臨近門口,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他下意識地推開門,終於看清房內的情形——
女人穿一襲純白婚紗,化著精緻的新娘妝,躺在一片血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