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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19:06 作者: 每天葬一朵花
    然而他拒絕了她,還說那麼傷人的話。

    他後悔了。

    如果知道那是路彼彼生前僅有的快樂,他不該拒絕的。

    如果知道自己的後半生只能守著她的墓碑痛苦過日,他應該緊抱她的。

    還好,路彼彼還沒死。

    沒有車禍,也沒有車禍前那場聲嘶力竭的挽留。

    只要路彼彼還在,一切都來得及。

    他要找到她,要擁抱她,要告訴她自己再也不會走。

    任它颳風下雨,亦或是天和日麗,他都不會走。

    他焦急地在人群中找尋著。

    不會錯的,她今天請了假,來看顧聽的演唱會了。她一定在這裡。

    墨玖在路彼彼旁邊問:「他在找誰?找顧聽的話不該跑到這兒來吧。」

    路彼彼怔怔的看著人群中的無頭蒼蠅,艱難地吐出一句話。

    「大概是來找我的吧。」

    是嗎?

    她自己也懷疑。

    她對苟一言太熟了,熟悉他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所代表的含義。

    不知怎的,人群中的那個,即使相隔甚遠,她也感覺到一股陌生感。

    她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而找紅了眼的苟一言已經看了過來。

    即使戴著口罩,只一眼,他認出她了。

    那雙眼依然是憂鬱的。

    他記得她流淚的樣子,卻早忘了她笑著的樣子。

    他的一顆心火急火燎,促使他的步子不斷向前。

    路彼彼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知怎麼的,竟有點想退。

    苟一言朝她奔來,沒給她留退路的時間,張開手臂就將她狠狠地揉進懷裡。

    路彼彼被這突然的一抱弄懵逼了。比懵逼更甚的是,她感受到自己的骨骼被抱著她的人揉捏著,仿佛想把她揉進他的骨血,捏得她抽了幾口涼氣。

    想掙脫,又掙脫不得。

    她聽到苟一言在她耳邊呢喃。

    「彼彼,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你個大頭鬼!

    他們分明早上才告別。

    不對,現在最緊要的不是糾結這個。

    她勉強從苟一言的懷中抬起頭,對上四方不斷閃爍地相機和手機拍照的閃光燈。

    這這這......

    要出大新聞的呀。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真想把顧聽塑造成一個酷酷的女孩子,感情和生活態度都酷。

    然而我筆力有限,最後呈現出來的形象就感覺有點模糊。

    我太菜了,我好悲傷!但我真的好喜歡她。

    第62章

    苟一言這陣勢並不像來擁抱路彼彼的, 倒像是來把她骨頭捏散架以實行謀殺的。

    她想把人推開, 可剛一動作,苟一言就變本加厲的把手臂收緊了點。

    「讓我抱一會兒。」埋在她脖頸的聲音哽咽,路彼彼甚至能感受到幾滴淚划進了她的衣領。

    這人大概是受了什麼刺激。

    路彼彼聽他哽咽也心疼,然而她是個以大局為重的女人。

    看著周圍的閃光燈,她無奈嘆氣:「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好吧,這裡這麼多人, 不方便。」

    滾動的喉結摩擦過她的皮膚, 苟一言努力把噴涌而出的情緒咽下喉嚨, 再發出一句:「好!」

    他緩慢而不舍地放鬆那欲將路彼彼揉碎的力道,卻在人未徹底放開之時, 傾身朝路彼彼倒下。

    路彼彼連忙扶住他。他尚存一絲清醒, 在被路彼彼扶住的同時, 死死地反握住她的手。

    他張了張唇,想要說些什麼。

    就感受到路彼彼摸上他額頭的手。

    路彼彼是寒性體質,在寒冷的冬天裡,無論怎麼暖,雙手雙腳都是冰的。

    冰寒與額頭上的火熱相撞,雙方皆是一驚。

    路彼彼拉下臉來, 在另外三個姐姐驚訝的目光之中說了告辭的話,隨後嚴肅地拉著苟一言穿過人群。

    人群比剛才還要吵嚷,尖叫和八卦的聲音此起彼伏。

    正在她以為擠不出這人潮的時候,楊秘書來了。

    「路小姐,給您添麻煩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給兩人開路。

    路彼彼腦中很亂, 不知怎麼的,苟一言的手她牽過無數次,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令她產生不舒適的感覺。

    有了這個想法,她下意識地便想放開。

    然而苟一言死死地捏著她,令她掙脫不得。

    無奈,就只能這麼牽著,在楊秘書的帶領下上了車。

    「楊秘書,麻煩你聯繫一下醫生吧。」

    「已經叫了。」楊秘書說。

    他在發動車子之前,回頭看苟一言軟趴趴地倚在靠椅上,嘆了口氣,又說:「當時看到他這副模樣我就覺得不對勁,已經聯繫了醫生。現在人正在住處等著呢。」

    說著話就發動了引擎。

    苟一言拉著路彼彼的手,半垂著眼看著她,呼吸加重。

    這人看上去很頹喪,只有嘴唇出奇的紅,使他的臉看上去不至於灰白。

    路彼彼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無奈地嘆了口氣,忍著不適問:「今早還好好的,怎麼弄成這樣?」

    虛弱到連眼睛都不太能睜開的男人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他朝路彼彼身邊挪了挪。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挪得有些費勁。

    勉強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了,他半睜氤氳著霧氣的眼,斟酌了一下措辭,半晌後才卑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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