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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14:28 作者: 晨曉茉莉
    好一陣子沒聽人說起過他了, 沒想到再一次聽見的時候,就是他的死訊。這讓柳二丫有些驚訝,當然更驚訝的是他昨天跳河了。

    「娘, 我昨天路過黃家村,聽說有人跳河了, 應該就是他。」

    「什麼?!」

    金氏大驚失色,「你居然撞到人跳河了, 這這這,傻孩子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娘這就去找些柚子葉給你燒水洗洗。」她急急忙忙地站起來, 「柳春生他活著的時候給我們惹麻煩, 死了也不讓人安生。」

    「我洗過了, 娘。」

    柳二丫連忙拉住她, 「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 許嬸子就去找了柚子葉給我洗,說是洗了去晦氣,已經洗過了。」

    「這就好。」

    金氏這才放鬆下來, 絮絮叨叨, 「這可不能糊弄,以後啊你不要往死了人的地方去,不吉利呢。若是一個不小心把冤魂帶回來了, 就得去城隍廟請城隍老爺。」

    「娘,我帶著平安福和福牌。」柳二丫把脖子上的紅繩扯出來給她娘看, 「有菩薩和文曲星保佑呢。」

    「那你好好帶著。」

    金氏說完這話,又道:「你既然撞見了他投河,那他的喪事就不要去了,你讓人去多買一些紙錢, 回頭娘替你燒了就好。免得他瞧見了你的人,若是恨你沒有救他,反倒會惹出禍事來。」

    她娘這話聽著有些奇怪,於是柳二丫問道:「娘,你怎麼會這麼說,他不是自己跳下去的嗎?怎麼會恨我不救呢。」

    金氏左看右看,然後才小聲道:「你大伯一早就來報信,說是昨晚黃家人不准他去看屍首,哎,這裡頭怕是亂著呢。你爹已經趕回去了,娘等一下接了石頭也跟著過去,等辦完了喪事再回來。」

    「希望是虛驚一場吧,我可不想再管三房的事了。」

    柳二丫安慰她娘,「娘,你應該是想多了。如果黃家要害他,就不會照顧他這麼久了,應該只是意外。」

    金氏點點頭,「但願是這樣吧。」

    無獨有偶,晚上陶硯回來也跟柳二丫說了一件事,「你那個三叔死了,他在流放之地建城牆,然後不小心被摔下來的石頭砸死了。就是今年夏天的事,因為不是很重要,所以縣衙直到現在才收到信。」

    「屍首他們那邊埋了,沒送回來。」

    柳二丫的三叔,就是柳樹樁了,之前那件案子他和柳三嬸張氏都被知縣大人判了流放之罪,還被當堂打了板子。張氏當天夜裡就傷重不治死了,然後柳樹樁被差役壓著送走,後來一直沒有消息。

    「那我告訴我爹娘一聲。」

    她嘆了口氣,「我娘跟我說,柳春生昨天也死了,我回來的時候路過黃家村,不是遇到有人跳河嘛,今天我娘說他是跳河死的。」

    「這麼巧?」

    陶硯有些驚訝,他伸手摟過柳二丫,仔細想了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好像瘋了有一陣子了,之前是住在岳家。」

    柳二丫:「對,他就是從黃家跑出來,結果摔到河裡淹死的。」她把頭側靠在陶硯肩膀上,「我娘說讓我不要去,她會替我多燒些紙錢的。」

    陶硯沒有意見,「不去就不去吧,我明天讓二牛去找岳父說一聲。既然他們要辦柳春生的喪事,那乾脆把他爹的也一起辦了,免得以後還要再辦一次。屍首回不來,那就立個衣冠冢也可以。」

    於是第二天,當柳大樹等人忙著給柳春生辦喪事的時候,陶硯的小廝二牛就帶著他的話找到了柳樹根。柳樹根等人得知柳樹樁幾個月前就死了,長嘆一聲,找了幾件柳樹樁以前穿過的衣裳,將他們一家三口葬在了一處。

    而得知三兒子、大孫子都死了的李氏受不住這個刺激,也病了一場。好在發現得早、醫治得也及時,吃了一個多月苦藥之後就轉危為安了。

    為此,柳樹根和金氏都住在了柳家村。

    但他們兩個可以住,柳石頭卻不能,他現在正是上學堂讀書的時候,若是一個多月都住在村里,回頭就要跟不上了。

    於是金氏只好收拾了他的東西,送到了陶家來。

    柳石頭這個弟弟基本上是柳二丫親自帶大的,他要借住在家裡方便讀書,柳二丫自然不會有意見。而丁氏和陶硯也不會為此多說什麼,多一個人也就是多添一個碗的事,但住著住著,有一天陶硯突然和柳二丫道。

    「你有沒有想過讓石頭習武?」

    柳二丫當時正在算帳,聽到他這話險些拔錯了算盤,她把帳冊和算盤挪到一邊,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習武?你說讓石頭習武?」

    「是啊。」

    相比起柳二丫的震驚,陶硯倒是淡定,「我看他的書讀得不如何,也沒想過以後去考科舉,既然如此,不如去學一些武藝。」

    「免得把精力都浪費在看話本上。」

    「你說石頭在看話本?」

    柳二丫震驚之下,就想出去教訓他,「他哪兒來的話本?」

    話本柳二丫是看過的,她剛開始學認字的時候就從陶硯的書房拿過,但都是一些什麼才子佳人,書生和大家閨秀私奔,所以她看了兩本之後就扔到一邊了。但她看是一回事,石頭看又是一回事。

    他今年才幾歲?

    陶硯連忙攔住了她,「我已經教訓過他了,話本是他從同窗那兒借的。但堵不如疏,長此以往總不是個辦法。」

    「所以你覺得把他送去習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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