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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14:28 作者: 晨曉茉莉
至於柳盼弟,家裡的活沒人干,得多留幾年。
柳大河也是贊同,點頭道:「既然她不想在張家守寡,想要回來再嫁,那還是早點嫁了的好,免得後面做出什麼醜事來。」
正說著,門外傳來了張氏的大嗓門。
「爹,娘——」
「春生他二伯從城裡回來了!」
「老二回來了?」李氏一喜,然後對柳大河道:「當家的,正好老二過來了,你得好好說說他,讓他趕緊把大丫給嫁了。」
柳大河唔了一聲。
然後老兩口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就被柳樹根說的事情嚇了一跳。
李氏瞠目結舌,「你說,你說二丫得了知縣老爺的賞銀?」
知縣老爺,那可是知縣老爺,是本地父母啊!前任知縣老爺剛來的時候,還給村子裡八十歲以上的長壽老人送過米糧。當時全村都圍上去看呢,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柳大河和李氏就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有這福氣。
沒想到他們沒等到,二丫這小丫頭片子卻等到了?
一袋米糧多少銀錢?
有二兩嗎?
肯定是沒有的!
感受到他們的震驚,自幼不得爹娘疼愛,更是因為生了個『不詳』的女兒而被早早分家出去的柳樹根,心裡有著隱隱的快意。
他心想:看到了嗎?我們二丫是有福氣的!知縣老爺給的賞銀呢,誰家能有?看以後誰還敢說二丫是掃把星是鬼娃娃。
誰要是敢說,他就敢上門去問問她們家有沒有知縣老爺賞的東西!沒有?那就把話吞回肚子裡,不然他就去找族長和村長說理去。
一時間,他的腰杆都挺直了幾分。
柳大河和李氏面面相覷,李氏更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二丫,二丫真的得了知縣老爺的賞銀?」
柳大河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目光也是緊緊盯著二兒子。
柳樹根見狀,就從脖子上扯出那塊剛戴上沒多久的小銀牌,伸過頭去給二老看,「爹,娘,你們看,這個就是二丫得的賞銀了。二丫這孩子孝順,她知道知縣老爺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有福氣呢。」
「石頭說讓她把銀子戴在身上辟邪的時候,她就說打成福牌,讓家裡人一人一塊,都得些福氣。」
「就是這塊了。」
看著上面寫了個『福』字的小銀牌,柳大河的呼吸都重了幾分,他想著有這麼一塊福牌,那過兩個月的六十大壽豈不是附近村子的獨一份?
那是再多的豬肉、雞鴨都比不了的體面。
李氏更是眼前一亮,知縣老爺給的賞銀打成的福牌啊,那豈不是比吃了就沒,不吃放著會變壞的米糧好多了?沒想到二丫這丫頭還有這樣的用處,好在她當年想要摔死她的時候,老二出來攔了一攔。
不然豈不是錯失了這樣的福氣?
她正想問二兒子她和當家的福牌在哪裡,快拿出來看看,還有春生是家裡的長孫,他也得有一塊。就聽到二兒子道:「爹、娘,二兩銀子不多,一共只打了五塊福牌,我、金氏、大丫、二丫和石頭五個人正好一人一塊。」
「你們看兒子的這塊,上面還寫著兒子的名呢。」
「柳樹根!」
柳大河:「」
呆滯的李氏:「」
李氏不死心,問道:「樹根,你就只打了五塊福牌?」她的呢?當家的呢?沒有福牌,豈不是沒有了知縣老爺給的福氣?
「是五塊啊。」
柳樹根一副不解的模樣,「爹,娘,我家就五口人,正好一人一塊,銀樓還幫忙把各自的名字寫上了,福氣正好一人一份。」
柳大河和李氏齊齊沉默了。
這時候他們想起老二一家已經分了出去,一旦分了家,爹娘對兒子媳婦的管控就大大降低了,老宅這邊的戶主是柳大河,地契上也是寫著他的名,有地契和孝道在手,柳大樹和柳樹樁兩個兒子就不敢不聽話。
但村西邊的新宅寫的卻是二兒子柳樹根。
他們分家了。
一分家,就是兩家人,除了二老的壽禮、當初分家時約好的六百文孝敬銀以及將來可能有的藥錢之外。其他東西,老二夫婦想給就給,不想給就可以不給的。
更何況這二兩銀子還是孫輩,柳二丫那丫頭掙來的,他們只給自家人分,說出去也占理。如果他們二老硬要,反而要被罵不知羞。畢竟李氏當年想要摔死這個孫女的事,村裡的人都還記得呢。
當然,最重要的是,老二把名字都刻上了。
這是怕他們搶啊!
當家的若是拿了老二脖子上的這塊福牌,等六十大壽的時候別人翻過來一看,嘿,上面居然寫著『柳樹根』!
李氏頓時就覺得一口氣堵在了胸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難受極了。老兩口黑著臉沉默著,連後面柳樹根提到已經給大丫找好親事,讓他們下個月空出閒和親家見一面吃頓飯的事都沒仔細打聽,隨口就應下了。
柳樹根走後,李氏遲疑著道:「當家的,這事」
柳大河悶悶地道:「都分家了,隨他吧。」他們兩個再不滿又能怎樣?都已經分家十幾年,想管,也管不了了。
就比如上回,家裡的聽老三媳婦說老二在縣城掙了大錢,想著現在春生買紙筆要不少錢,於是就起了心思,要把六百文的孝敬銀漲到八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