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頁
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原因飼夢十分清楚。
於是飼夢對聶瀧說:「不能讓業懷活著了,我們要改變計劃,這次不止要針對宿枝,還要把業懷也帶上。好在業懷如今懂了情,有了弱點,不然你還真拿他沒有辦法。」
聶瀧立刻說:「那我這就跟客休一起去殺他。」
「蠢貨,客休是業懷的對手?你不要出去,即便客休他們都死了也不要緊,你就躲在一旁,趁機暗算他,不成功也不要緊,畢竟只要宿枝在,我們就有殺了業懷的辦法。」
聶瀧恭恭敬敬地說:「是。」
話說完,一道白光閃過,那守在城外的半石半牛的巨妖被一道光擊中,光從它的頭頂一路劈到它的腰身,讓他的身上出現幾道被分割的線,惹得那巨妖嘶吼一聲。
接著光從巨牛的身體中射出,巨牛的身體在光出現後如同破碎的瓷磚,啪的一聲,四分五裂了。
等著巨妖倒下,業懷站在牛角上方,迎著客休以及客休周圍的諸多妖魔,身影單薄的似乎不值一提。
可就是這不值一提,甚至小到可以在巨妖面前被忽略的身影,卻是在場妖魔共同的噩夢。
薄輝的血對他們而言,天生就有不一般的震懾力。
客休知道了業懷的來意,便咬著牙喊了一句:「業懷!你真要如此嗎?」
而這一切都沒有傳到城裡。
今日是季庭生到寧水的日子。
在季庭生走前,業懷在邊城城樓上立了一面鏡子,他對著下方的人說,如果鏡子碎了,說明季庭生進了寧水,金送到了,如果鏡子沒碎,說明季庭生帶著金跑了。
而城裡的人在今日緊張地盯著鏡子看,並因為那面鏡子關係到了自己的命而十分焦慮。
他們盼望著城牆上的鏡子趕緊碎了,可他們從天亮盯到天黑,發現時間過了,鏡子還是沒碎,風聲便變了。
不知是誰先被這一幕折磨瘋了。
也不知是誰紅了眼睛。
城裡的人帶著恨跑到了梅姑門前,開始指著梅姑罵了起來。
他們都說季庭生是見財起意,帶著金跑了。
也有人說季庭生是死在了送金的路上。
可這種說法信的人不多,畢竟那麼多箱金大家都看到了,說是一點都不動心,他們是不信的。
在那一刻,罵聲變得難聽了起來。
有人罵季庭生豬油蒙了心,不顧這一城人的死活,有人罵梅姑上樑不正下樑歪,說季庭生和他父親一樣都是賊頭。
接著不知是誰動起了手,撿起地上的石子,扔向梅姑,扔向季庭生的家。
梅姑被打得頭破血流,因為不信季庭生會偷金,就含著淚說一聲要大家靜一靜,庭生怕是出了意外,不是偷金跑了。
可她這話一出大家都笑她,笑得越發厲害了。
他們說她盼著自己兒子死……
梅姑受不住,趴在地上哭了許久。
等哭得累了,她抬起頭看向房中掛著的那面旗幟,想到了小時候季庭生的樣子,就是不信兒子會偷金。
可除了她,沒人信她兒子沒有偷金……
業懷的鱗片籠罩著邊城,讓那些人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等著三日後業懷帶著一身血,拎著客休的頭回來的時候,城裡的人因為業懷不在了,宿枝病著沒起來,將一腔怨恨發泄在了梅姑的身上。
即便有林青手下的人護著沒有發生一些打鬥,卻也將女人罵的不輕。
業懷入城那時,他們就堵在梅姑家門前,指著梅姑,一聲聲地罵著季庭生,將季庭生貶低到了極點。
業懷覺得他們嘰嘰喳喳的樣子很吵,心裡那股子出城時的熱意很快因為他們扭曲的臉消失了。
他心裡覺得奇怪。季庭生偷金走了關梅姑什麼事,又不是梅姑送金去了,他們堵著梅姑作甚?
他嫌煩,抬起客休的頭,將客休的頭扔到人群之中,那些本來在罵人的人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頓時散開了。
他們都走了。
沒人想著與他道謝,也沒有人問他去做了什麼。
他輕笑一聲,罵了一句沒出息,然後不以為意地撿起了地上的頭顱,起身時目光正好對上了對面的女人。
這女人他見過兩次,身上穿的衣服、梳的髮髻都很整齊,雖是上了年紀,但長得不錯。
而今距離他上次看到女人沒過多久,她卻老了很多歲,頭髮全白了,表情也變得有些木訥。
業懷與她四目相對,心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念頭。
如果當初他沒有與宿枝置氣,而是直接幫著宿枝,也許這個女人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之後他又糾結地對自己說——他本來就沒有義務幫他們,提出條件也屬正常。
說句實話,他的條件與他付出的代價相比,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可因為女子悽慘的樣子,他心裡有些微妙的不舒服,便轉過了身。
梅姑看到他,雙眼一亮,連忙連跪再爬地靠近了他,說:「日子過了庭生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了意外了?」
業懷不覺得對方是出了意外,只覺得對方是貪了那車金,便說:「我給他的法器裡面藏著我的鱗片,但凡是長眼睛的,不管是人還是妖都不能接近他。他拿著我的鱗片,不可能出事,他就是拿著金跑了。」
梅姑不接受,就搖著頭:「不會的,我兒子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