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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那樣子完全是當鄴蛟不存在。
鄴蛟偏要與他耗下去,就躺在陣法對面的那棵樹上,等他出手。
鄴蛟困了宿枝兩日,在晌午過後聽到一些不一樣的動靜。
鄴蛟的眼睛向左側移動,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
他不動聲色地坐在樹上,不多時,宿枝和奎同時看向聲響傳來的地方。沒過多久,一個中年人帶著一個孩子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滿臉橫肉、長相十分兇惡的人。
附近山中有山匪,此地時常發生山賊打劫路人的事,今日伙惡人又盯上了前方只顧逃命的父子,七八個人從林子裡跑了出去,追著那父子不放。
奎看到這一幕,長大了嘴巴,用力地拍著宿枝的肩膀。
一直懶得與鄴蛟對話的宿枝側過臉,像是不感興趣地對著河面沉思片刻,然後又對鄴蛟說:「你這陣我確實破不開,你把我放了吧。」
鄴蛟等了他兩日,早就不耐煩了,因為不順心,也不說好話。
「你讓我放我就放,你把我當什麼了,我看起來有這麼好說話?」他不是沒有注意到那逃命的父子,只是他不把這件事放在眼裡,心裡對生死善惡並沒有明確的概念。所以他不會覺得這父子倆可憐,山匪可惡,也沒有想要去救對方的心思。
宿枝回過頭望著鄴蛟的眼眸,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心思,他說:「你來找我麻煩卻又不殺我,你是為了什麼?」
「閒著沒事。」鄴蛟姿勢慵懶,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話。
宿枝說:「那我做一些讓你感興趣的事如何?」
「好啊。」鄴蛟坐直了身體,對著宿枝說,「其實你說了這麼多就是想出來對吧?我可以告訴你怎麼出來。」
他裝作大方:「其實這個陣很好解,解陣的鑰匙就是我的名字。」
宿枝立刻懂了這是他的報復,可宿枝還能厚著臉皮問:「你叫什麼名字?」
鄴蛟偏要回報他之前的做法,就學著他之前的囂張樣子,說:「不想說。」鄴蛟眼帶笑意,「我想告訴你的時候你不想知道,你想知道的時候我也未必想說。」
他的心思其實很好猜。
宿枝看向他難掩得意的臉,忽然覺得他與人置氣的樣子有幾分討喜。
而那父子倆這時摔了一個跟頭,腿抖得厲害,顯然是跑不掉了。
奎看著越發緊張,宿枝也不笑了。
宿枝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鄴蛟聽到他的話只覺得心裡很舒坦。
鄴蛟喜歡看到別人在他面前束手無策的可憐樣,宿枝越是這樣,他越想戲弄宿枝。
他說:「不想怎麼樣,就想你看著他們死。」
話音落下,那父子看到這邊有人,眼睛一亮。
他們□□凡胎看不到光壁,不知道宿枝和奎被困在陣中,便以為對面這三人是外出遊玩的人,就一邊喊著救命,一邊向這邊跑來。
因為鄴蛟離他們比較近,他就抱著孩子往樹上送,看著鄴蛟喊著救命。
可鄴蛟根本就沒有救他們的心思。他眼角上吊,就像是一隻傲氣的貓,帶著愉快的表情看著山匪拿刀指著他們說不要多管閒事,之後一刀砍向那父子兩人。
那父子兩人大叫一聲,死在了樹下,血飛濺到了樹上,襯得樹上俊俏的男子越發邪氣。
而鄴蛟對上宿枝那雙難掩怒氣的眼睛,薄涼地說:「為何這般看著我?你可知在你不在的地方,每日會發生多少禍事?難道你每件事都能阻止?難不成世上每發生一件壞事,你都要發怒一次?傻子,人都會死,你大可將他們的死放在你無力相助上,何必這麼在意。」
他純粹是靠這個手段折磨宿枝的良心,本質也是來自妖魔對生命的傲慢。
可不似他想的那般痛斷肝腸,本該生氣的宿枝在此後突然笑了一下。
盯著他的笑,鄴蛟覺得有些不對,便坐了起來。就在這時,樹下倒著的死人和圍著樹下的山匪都變成了幾個光點。
鄴蛟皺起眉,這才發現這幾個山匪站的位置,正好是一條七星鎖月線,也稱七星鎖月陣。
而陣眼就在他坐著的這棵樹下。
這個陣鄴蛟很熟悉。
七星鎖月陣是越河尊困妖殺妖時用的,鄴蛟知道厲害,不敢輕敵,就瞪著宿枝一眼。
這時宿枝笑了,他抬起手,向鄴蛟展示了一下手中編出來的草繩,緊接著那樹下死了的父子,與宿枝手中的草繩位置對調。一瞬間,一道紅光飛向鄴蛟的肚子,沒入了鄴蛟的腹中,草繩纏住了鄴蛟的脖子。
這番變故發生的速度很快。動作一氣呵成,很難給人打斷的時間。
「你!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賣弄!」
鄴蛟怒火衝天,一下子站了起來,雙目怒瞪,剛想去拉繩子,又發現肚子痛了一下。
察覺到不對的地方,他錯愕地看向宿枝。那雙眼睛瞪得又圓又大,顯得有幾分可笑。
奎和宿枝則在這時肩並肩地靠在一起,當著他的面擊了一個掌,像是在氣他。
氣過之後,不懂裝懂的奎小心地靠在宿枝的身邊,對他說:「你不是說越河老兒什麼都沒教過你嗎?」
宿枝理直氣壯道:「師父確實沒教過,不過……」
是夜。
阿魚望著小師弟恬靜的睡臉,想到白日師父的話,心裡十分擔憂。在他眼中,他的小師弟是一個性子溫柔、心思單純、手無縛雞之力的純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