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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與自己那不受待見的親爹不同,薄輝偏寵他,縱然他在洪莽期亂戰的時候幫著珠藤打了鄴魚,薄輝也沒有說什麼,還在事後封了他一個寧水水君,在珠藤蛇女去世後繼續庇護他。

    由此,旁人看出了薄輝十分偏寵他。

    因此,他一生順遂,從未遭遇過這種怠慢和冒犯。

    不過最奇怪的是,面前這個人即便做著如此惡行,身上的靈魂也是乾淨得要命,讓人看了不禁覺得他所做的惡行都是基於善意,並有自己的道理。

    而鄴蛟喜歡這種看似兇惡其實內心有些主意的人,便有些讚許的看著他。

    不過這份讚許在宿枝帶著他飛向岸上,一隻手按住他胸口後結束了。

    「嘖。」

    不知是誰嫌棄的砸了砸嘴。

    鄴蛟面無表情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又看向那隻按住自己的大手,挑高了左側的眉毛。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愛好。」確認了面前的人是男人,宿枝嗤笑一聲,收回了手,一邊脫下鞋子倒著鞋裡面的沙子,一邊說,「前段時間來了個魅惑人心的魅,這兩日又來了一個喜歡扮女人的男人,看來魔尊客休的喜好有些不同尋常啊……」

    他說到這裡懶洋洋地撩起眼皮,長睫上抬,抵著眼皮,露出了一個十分無語的表情,道:「但他把我想成什麼人了,他以為我喜歡看這個?」

    他說完轉過頭,看向身後衣衫不整的鄴蛟,眼睛停在對方被水打濕的眉眼黑髮上,頓了頓,又平靜地說了一句:「確實有點喜歡。」

    業懷:「呵。」

    他說喜歡,可那雙眼睛裡卻沒有半點情意,平靜得像是根本沒有收入鄴蛟的影子。

    鄴蛟一時有些好奇,想要知道他的眼睛裡都藏著什麼,在他不理自己往前走後老實地跟在他身後,問他:「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他自認實力不俗,也不覺得自己的變化術有什麼漏洞。

    宿枝不感興趣地說:「氾河一支是天陽體,任何邪門歪道接近我,我都能感應到。」

    「身邊的那個山魅。」鄴蛟興致勃勃地問:「你是怎麼說服他一心向善的?」

    宿枝淡淡道:「我沒勸他,我只是告訴他,要不改,要不死,自己選。」

    鄴蛟笑了:「你師父就是這麼教你的?」

    「肯定不是,可我懶得聽他的。」宿枝笑眯眯道:「他要我引人向善,那我就用最快的法子引人向善,如此一來他們答應我,世間少了一個惡人,他們不答應我,世間也會少一個惡人,橫豎我都不吃虧。」

    他蠻橫的說法對了鄴蛟的胃口,鄴蛟耐心道:「你引人向善會把人放在身邊養著?」

    宿枝說:「當然不會,奎是自己偏要跟上來的。他說我這人行事不夠穩妥,害怕我作惡,所以來盯著我。」

    好傢夥。

    這得是多麼荒唐的人,才能讓妖魔忘了自己的本性,開始擔心起了世人,並開始教導他向善。

    這件事有點過於神奇,鄴蛟無聊許久,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有趣的事情,當即說:「既然如此,你也來教教我如何向善?」

    不成想宿枝竟然拒絕了。

    「你的眼裡什麼都沒有,我教不了你。」

    「那你可以殺了我,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聽話的留著,不聽話的殺了。」

    宿枝坦然道:「不必了,我打不過你。」

    「何以見得?」

    「奎敗了之後,客休找來的人只可能比奎厲害的,不可能比奎弱,而我的實力與奎差不多,加上我這個人直覺一向很準,打得過,打不過,我心裡有數,也不喜歡白費力氣。」

    業懷聽到這裡忽然笑了起來:「你很囂張。」

    「還好。」

    「知道我是誰嗎?」

    「不想知道。」

    鄴蛟被他噎了一下,有些不高興,又礙於面子不肯承認,只彆扭地說:「我也不想說。」

    話音落下,鄴蛟見奎找了過來,轉頭對著宿枝輕笑一聲,袖子一揮,把宿枝和奎放在了一個半透明的罩子裡,關了起來。

    之後他悠哉地靠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宿枝:「既然這麼囂張,就自己跑出來吧。」

    宿枝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麼。

    奎見被困,心裡急得要命,眼睛一轉,知道鄴蛟是衝著宿枝來的,賣人的速度堪稱一絕,扯著嗓子對著鄴蛟喊道:「您是不是客休請來的?老實跟您說,我是被這個人欺壓控制的山魅,我與您其實是一派的人,您放了我好不好?」

    鄴蛟向來懶得理他不放在眼裡的人,即便聽到了奎的話也不回答,只隔著光壁看著宿枝,對著宿枝說:「既然是越河的徒弟,想來本事應該不小,自己解吧。」

    他誠心為難宿枝,動用的法陣力量不小,就是想看宿枝心急上火。

    可宿枝不讓他如願,反而隔著光壁淡漠地看著他,十分坦承地說:「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還真沒有解這東西的本事。」

    鄴蛟一頓,不信他的話。

    他來這裡也是存了一份好奇,想要知道向來不能修行的氾河一支出現的修士都有什麼本事,此前也聽說過宿枝的威名,只當宿枝如今的話是搪塞自己。

    然而宿枝卻在之後坐了下來,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

    察覺得到鄴蛟的眼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宿枝心平氣靜地說:「越河確實沒有教過我什麼本事,信不信隨你。」話說完,他覺得無聊,扯下一把草,隨便編了些東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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