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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她張著嘴,暫時沒能說出話,緩了片刻才道:「可昌留的鮫人與氾河一樣都被殺絕了,他不可能是昌留的鮫人……不如畫天符問問源頭吧?」
長竟想了片刻,說:「好,你把那片魚鱗給我,我去取□□斬殺過氾河的劍。」
「好!」
兩人趕忙拿來了這兩樣與氾河和昌留有關的東西。
接著長竟拿出了澶容的頭髮,這還是他在若清身上找到的。
長竟之前去看若清,在若清的胸前看到了這根頭髮,他想長公主等人都梳著整齊的髮髻很難落下長發,即便落下了頭髮,頭髮上也會帶有髮帶留下的摺痕,髮絲不可能是筆直不彎曲。而若清輕易不讓宮人近身,加上他是捲髮,澶容是直發,因此在若清胸前的這根頭髮是誰的很明顯。
他想到了這點撿起了這個頭髮,之後施了一個小法術確認,見頭髮向澶容那邊靠,才把這根頭髮藏起來自己留用。
而今找到了用處,他拿出這個頭髮,用紅紙抱著澶容的髮絲,拿出金筆和屬於極陰體質的人血,筆上沾著血,在紅紙上從左到右地寫下了許多飄逸的文字和圖案。
畫了許久,他收起筆長出一口氣,之後把這包著頭髮的紙放在了魚鱗和長劍中間,打算去看這張紙會往哪邊靠。
如果紅紙靠向魚鱗,說明澶容是薄輝的血脈。
如果紅紙靠向長劍,說明澶容是氾河一支的血脈。
如果紅紙絲毫不動,說明澶容身上並無任何特殊的血脈。
然後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現了。
這包著澶容頭髮的紙在長劍和魚鱗中間停留,左右晃動幾次,明明不是感受不到牽引,卻總是左右搖擺,立著一角,既不靠近左邊,也不靠近右邊,就在這裡反覆地晃動。
若是要說,這就像是紙張自己不知道自己應該靠向哪一邊,只能在中間晃蕩。
如此僵持了有一陣子,紙張憋了半天,最後轟的一聲炸開了。
長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見沒問出個所以然,便告訴長公主:「也許是氾河或是鄴魚的血脈不容人過問。」
長公主這時也冷靜下來,她板著臉,凝視著碎紙落下的地方,比起惱怒生氣,眼下的她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情。
一件值得她高興的事情。
她抬起手,阻止了長竟繼續說下去,只道:「不必找了,也不必查了,其實我們無須知道他是哪一方的血脈,我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好。」
長竟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她對著舊宮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說:「我們只需要知道他的血對金龍門有用就行。」她變回了之前那個從容聰明的女人,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說,「你不覺得這是上天送給我們的機遇嗎?如今我找回了我的兒子,能擺平金龍門的澶容喜歡上了我的兒子,這不就是說有了澶容,我們再也不用憂心要是那位來自昌留的皇后娘娘不在了,我們應該如何應對金龍門。」
說到這裡,她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極為狡詐的笑來。
長竟了解了她的用意,卻皺著眉說:「你就不怕你做得過分你的兒子會怪你嗎?」
長公主不屑道:「有什麼可怪我的,我兒日後可是要繼承我大靖江山的!他若是連這點事都看不透,他怎麼能算一個英明的帝皇,怎麼處理日後的朝堂天下?」
長公主一邊說一邊拉起長竟的手,表情變得柔和起來,「說來我如今也應該教教他如何治理天下。長竟,我不能繼續驕縱他,這對他來說可不算好事,而我一人無法看顧他周全,還需要長竟幫我一起教養他。」
長竟聽她這麼說知道了她抱著什麼樣的念頭,而一想到若清之前關心澶容的樣子,他始終覺得長公主要是算計了澶容,若清必然會跟長公主鬧僵。
只是長公主霸道慣了,即便他把這件事挑開了說,長公主也不一定會聽。
而且……
長竟望著長公主拉著自己的手,有些可悲的想著,長公主只有在害怕和用得著他的時候,才會對他放下「本宮」的架子,只用我來與他說話,與他接近。而他捨不得這份虛偽的親昵,便壓著心底的苦澀,說:「好。」
見長竟聽話,長公主滿意地笑了。
澶容這時並不知道長公主和長竟說了什麼,他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若清身邊,這時的若清還沒有醒來。
若清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被子蓋到下巴的位置,消瘦的臉上布滿了汗水,微卷的髮絲貼在不見血色的臉上,顯得人乖巧又可憐。
他似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總是生病,總是白著一張臉,總是一副溫柔愁苦的模樣。
澶容沒能在他醒來前解決掉舊宮的那位本來心情就不會,此刻又見他不舒服,心裡就像是壓了塊石頭,手放在劍上,有種想要砍些什麼的衝動。
而他向來懂得如何壓制自己的情緒,便忍著這份不快,心裡琢磨著意綾的那聲叔公,又想著在金龍門前看到的紅衣人,和那面什麼都沒映出來的鏡子。
他先不考慮那紅衣人是誰,他現在心裡最看重的是那面他明明去照了,卻沒有顯示出他人影的鏡子。而他是修士,自然不會覺得在金龍門旁的遭遇是他的幻想,只覺得這是金龍門對他的暗示。
世間靈境靈器多有自己的靈識。
就像劍修的劍有的能修煉出來劍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