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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
「你煮粥時我就站在門旁看著你,想了幾次要不要提醒一下你,你撿果子回來沒洗手。」
「……我忘了。」
「果子洗了?」
「……沒有。」
「米是要洗的知道嗎?」
「……現在知道了。」
「粥可以放鹽,但鹽不能太多。」
「我又沒煮過粥!我怎麼知道鹽該放多少,你吃的時候不說話,現在廢話這多作甚?!」
「我喝粥時不吭聲是我在心疼銀子,你抬手那麼一打確實威風,可我卻要跟在你身後賠寒山山主八根金靈芝,一箱車孤石。」
「八根金靈芝?——他怎麼不去搶?再說,東西是我弄壞的,你賠什麼!你簡直是多管閒事!」
「是啊,是我多管閒事,不像你那麼瀟灑。你去了寒山打完就走,我卻要在之後給人收拾庭院,累了許久回去還要喝上一碗鹽泥粥,要是提出去外吃點什麼你又要把臉拉得很長,碗筷摔得叮噹作響。」
「我……哪像你說的這樣。」
「你有說話的空閒還不如去照照鏡子,看看你跟善解人意能不能掛上鉤。」
話說到這裡,這兩個人的人影被風吹開,一面鏡子立起,正對著澶容,離他極近。
澶容眯著眼睛往前看去,望著那面比他高十倍的鏡子,意外發現他的身影並沒有映入這面鏡子裡。
這時,身邊有人問他:「你在鏡子裡看到了什麼?」
澶容什麼都沒看到,便說無。
然後那聲音似乎在暗示他什麼,又說:「確實,這鏡子裡什麼都沒有。」
話說完,雷聲陣陣,趕走了這幅畫面,澶容再回神的時候發現面前的金龍並沒有睜開眼睛,之前的一切好似只是他走神時胡亂出現的幻想。
此刻雨沒停,黑雲壓頂卻沒有閃電交錯。
但澶容並不認為方才的畫面是他幻想的。
他凝視著對面的金龍,慢慢地踩著劍落了下去。
這時長竟迎了上來,笑著問他:「山主怎麼去看那門了?」
澶容恍若未聞,收起劍越過他回到了若清身邊。
長竟對此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現,只是他緊握著傘的手卻在發抖。
長公主焦急地在殿內走來走去,等了許久才聽到長竟的一聲:「殿下!」
長竟跑得急,扔掉了自己的傘直接來了長公主這裡。而他不顧自己身上的水氣,表情十分嚴肅,弄得長公主心裡七上八下,開始擔心起澶容有沒有把舊宮的布置弄壞。
想她極為看重舊宮的那位娘娘,在澶容去了深巷的時候就派人找長竟過去看著,畢竟那位娘娘要是出了什麼事,她家的皇位怕是坐不穩了。
而長公主喜歡高高在上的感覺,沒打算做皇室的罪人,即便心裡在意若清,也不可能為了若清丟了祖宗留下的江山。因此她給長竟下了死命令,若是澶容真的讀了寧英的心去了深巷,就想辦法殺了澶容。
而她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心裡也沒有底,甚至在考慮要不要把昏迷不醒的若清帶過去,用若清要挾澶容,只是她擔心若清因此對她失望,便猶豫了這樣做可不可行。
此刻見長竟臉色不好,以為那邊出了大聲,她又有些後悔沒用若清要挾澶容,嚇得聲音都變了。
來了這裡的長竟心也慌,他顧不得安撫長公主,也忘了什麼規矩身份,拉著長公主的手臂與她說:「上去了!」
「什麼上去了?」長公主不知他在說什麼。
「你讓我去盯著澶容,我去了!卻看到澶容御劍飛到了金龍門上方!他上去了!」
這話一出長公主身子一震,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上去了?他怎麼上得去?那金龍門是薄輝留下的,自我族之人登基之後,不管請了什麼身份地位的修士都不能靠近金龍門,更別提他還站在了龍門之上!他是怎麼做到的?」
長竟咽了口口水,說這話的時候後背寒風冷意不斷,硬是激出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他說:「我也是這麼想的。金龍門不許旁人靠近它,不許旁人直視它的眼睛,卻許了澶容登頂望目……我在想,它為什麼會許澶容靠近自己,後來我想到了……金龍門只認氾河血脈,所以……」
「不可能!」長公主心神不寧地搖了搖頭,慌張地反駁,「族中留下的內典里記下了氾河滅族的描寫,先人曾反覆確認過,氾河一支沒有人活著,就連那宿枝都死了!因此氾河根本不可能會有後人!」
這話說完,她心裡十分慌張,眼睛忍不住左右轉了幾次,最後又拉住了長竟的手臂,像是想要以此穩住自己的身體,讓自己能站得穩一些。
長竟怕她摔倒,伸手扶住她,思考了片刻才說:「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
「澶容確實不是氾河一支,但他是與金龍門有關的人。」
長公主被氾河一支的人還活著的事嚇到,這時的腦子已經不會轉了,聽到長竟如此說,也不知道長竟是什麼意思。
長竟道:「金龍門是薄輝送給氾河初代的寶物,所以這道門本就是薄輝的東西,如果澶容能飛上金龍門不被金龍門排斥,要不他是氾河一支的血脈,得了金龍門的認可,要不他是薄輝遺留的血脈,金龍門認主,他與昌留一樣遇龍門不犯錯不出事。」
這話說完,長公主竟一時不知哪種說法更可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