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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事情是這樣嗎?
不對。
季庭生的死中沒有出現聶瀧,只有一個讓季庭生送金的人和鄴蛟……
而他在夢裡叫過十一,如果宿枝是那位十一,他又與宿枝是什麼關係,為何他什麼都記不得,卻總記得要保十一……
難道他前世與宿枝的關係很好?
還有,聶瀧有意放出飼夢,而飼夢現在並沒有出現,是有人阻止了聶瀧嗎?
而看如今皇室並未改變,若清想那個阻止了聶瀧的人最後怕是沒能活著走出屬於鄴蛟的時代。
而在這個故事中清潭的祖師又占了什麼位置,為何封印飼夢的東西落在了清潭祖師手裡?
老實說若清整理不好這些錯亂的故事,只被陳已安和意綾的慘狀刺得心裡很不舒服。他本以為被素音欺騙被傅燕沉拋棄後,他已經練成了一副鐵石心腸,不承想這樣的自己還會為了意綾與陳已安的不幸感到惆悵。
而過去的故事在今日被顛覆,那被罵了這麼多年的暴君妖后不過是守著自己幻想的可憐人。
他們甚至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就被聶瀧害得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罪人。而牽著孩子走在海底小路上的女子,以及陳已安和意綾坐在殿內的身影,似乎都籠罩著不一般的光。
在他們堅守底線的那一刻,現今皇室偷鱗的做法以及若清的私心變得不能入眼。
可這件事知道了又能如何?
若清又該把自己放在什麼位置上?
夢到這裡停下,周圍的場景隨著這段過往的結束黑了下來。身處黑暗,若清看不到前路,不知自己應該往哪裡走,正停在原地停歇不前的時候,他的眼前出現了一條光線。
那光線破開了眼前的迷霧,一點點趕走了黑暗。
一隻熟悉的手緊接著出現在若清的眼前。
說來奇怪,白著一張臉的若清就是知道這隻手是來救他的。
若清伸出手拉住那隻突然出現的手,順著那隻手的牽引走入了一片白光之中,接下來白光大盛刺得若清忍不住閉上眼,而在閉目再睜之時,他人從昏迷中醒來,模糊的視野對上了一片白色的衣襟,再往上看是澶容有些薄怒的眼睛。
那人生氣了,臉色比起以往更白更冷,像是由霜雪堆積出了玉色。
若清看出了澶容心情不好,但若清自己也不好受,便眨了一下眼睛,沒有與澶容說什麼。
若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澶容是什麼時候找來的,在澶容把他拉出黑暗的那一刻他鬆了一口氣,又沒有多少力氣繼續看著澶容。
澶容見若清萎靡不振,抿了抿唇,伸出手摸了一下若清汗濕的脖子,見若清一臉難受,心裡的火越燒越旺。
他不喜歡若清受傷,也不喜歡長公主總是帶著若清到處亂走,只是因為長公主是若清的母親,他不能對著長公主發脾氣,索性直接無視長公主,對著一旁的寧英抬起手。
寧英見他伸手心中一慌。
沒等一旁的長公主阻止,寧英的身影倏地消失,從她身邊來到了澶容的身前。
長公主被澶容這個動作嚇到,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大喊一聲:「長竟!」
而被澶容抓過去的寧英此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雙目失神,乖順地跪在澶容面前,在長公主驚懼地看過來的時候,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澶容擺弄。
澶容將手放在了寧英的頭上,那雙幽深的眸子對著寧英的眼睛,像是在通過此舉去看寧英心裡裝了什麼秘密。緊接著他收回了手,有些瞧不起長公主,懶得再與長公主說話,轉而拿起了身旁的長劍。
這時精神不濟的若清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
澶容見此摸了一把他的頭髮,「你睡吧。」他給若清整理好被褥,「我去看看,很快回來。」
澶容要去看什麼?
若清想問問他,可他沒能發出聲音。
長公主不知澶容要看什麼,擔心舊宮事情暴露的她聲音變得急躁許多:「你要去看什麼?你把本宮當死人不成?皇宮豈是你可以來去自由的地方!」
澶容眼睛裡像是沒有她這個人,無論她怎麼端著長公主的架子他都不理她。
他腳步很輕,沒用任何人帶領,自己找到了白日若清去過的宮道,朝著那扇紅木門走了過去。
「吱嘎」一聲響起,他身側吹起一陣風,這風沒用他走到門前就把那扇舊門吹開了,像是誰在歡迎他。
而他冷著一張臉,心裡並不懼怕,因為讀到了寧英的記憶,他直接來到了白日若清來過的地方,精準地找到了皇宮裡的那個女人。
他去時那個女人並沒有睡覺,反而是失魂落魄地坐在冰床上,嘴裡念叨著什麼。
她像是受了不少的刺激,坐在床上輕輕地晃著身子,搖擺不定的樣子就像是乾枯河道兩側的蘆葦,蒼涼孤寂的感覺壓著陳日的舊景升盪不停。
而她的身體在死的時候長滿了樓枝,因此接觸到她的東西不久後也會覆蓋上一層厚厚的冰霜。
若清之所以覺得臉側刺痛難忍,就是因為她碰了若清,樓枝入了若清的臉。
澶容不了解樓枝,只知道她或是牆角那人是若清的孽債。
他別的都不在意,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解開若清身上的孽債,於是不假思索地開口:「你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