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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我知道。」若清不傻,自然知道其中存在其他內情,只是他即便知道,也不會去原諒傅燕沉,因為傅燕沉寧可信了那些誤會也不信他,這一點就足夠傷人的了。
他活了兩世,已經不再年輕了。而他的心老了,註定不可能如少年那般單純赤誠,如今做什麼事,都是拼著一口最後的衝勁在掙扎。
他太了解自己,薄情多疑心思重的他不會輕易相信別人,也不會輕易對別人付出。即便如此,他還是把素音和傅燕沉放在了誰都比不得的位置,不管是命,還是自己能夠給出的東西,全都不吝嗇地交給了對方,結果卻被這兩人捅了一刀又一刀。
自此之後,他的心裡堵著一口氣,不止是悲傷難受,更多的還有失望遺憾。
而他這人心胸狹隘,誰讓他如此難過,他就要還回去。
他心裡不痛快,害了他的人自然要陪著他一起不痛快。
李懸念因為澶容恨他,想要捅爛他這顆心,他也要李懸念有著相同的感受。
因此次日一早,在隨著長公主回到中都前,若清帶著他給李懸念準備的禮物,去見了李懸念。
作者有話要說:
若清:搞事情搞事情
第103章 反擊
青瓶里插著兩朵白芍藥,花開得不算好,是寧英來的時候,順手從別人家院門前拽下來的。
她說不能空手過來探望。
可這花不是蔫了嗎……
李懸念坐在靠窗的搖椅上,頭對著窗旁的青瓶,有一搭沒一搭地同身側的李掌門說話,看似什麼都沒想,其實腦海里一直裝著方才來過的友人。
那人來的小心,躡手躡腳,像做賊一樣。
若是單看那副做派,誰也不會想到那是個生性豪爽的女人,一個痞里痞氣,言行舉止都不像女人的女人。
李懸念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她就是這副德行。
初識的那年,她正追著從中都跑出去的罪臣。
彼時,那罪臣與李懸念擦肩而過,她追來長鞭一甩,將對方抽倒在地,激起地面塵土飛揚,惹得他往一旁看了一眼。
那天他穿了一身白衣裳,寧英穿了一身黑色朝服,瞧著威風凜凜,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而在他悠哉地拍去肩上的浮灰時,寧英正大步流星地走到那罪臣的身邊,一腳上去把人踹出去兩米,而後拉著對方的頭髮揚長而去,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那時他還想,這樣也好。
長公主與他娘關係不好,他沒與對方過多糾纏,說明麻煩事會少很多,只是那時的他沒想到,過了幾日,他又在西域見到了對方。
再次相遇的那天,他正追著跑到千河這裡的魔修,隨著對方先入荒漠,又追著對方進入了一座古城,在節奏輕快的手鼓聲中,踩著那人掉入了驛館中,正巧遇到了來此辦事的寧英。
她那時正坐在水池裡,披散著一頭長髮,兩條手臂支在石壁上,脖子枕著石壁,臉上蓋著一塊白色的臉帕,姿勢慵懶隨性,好似那吊兒郎當的地痞強盜,一身的匪氣。
他只掃了一眼,起初還以為是個男人泡在浴池裡,也沒過多關注對方。
等著周圍的灰塵赴靜,李懸念扭斷了那魔修的脖子,隨後彎起那雙虛偽的笑眼,對著那一動不動,毫不在意這邊動靜的人說:「對不住了,為了剷除邪魔,擾了閣下的清淨。」
說話這時,附近愛看熱鬧的百姓湊了過來,指著被他破開的牆壁,對著裡面的人指指點點,似乎在議論這裡都發生了什麼。
李懸念笑過之後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等他看到地上的中都朝服,以及書桌上放著的文書意識到這裡是驛站時,那寧英已經拉下了蓋著臉的臉帕,瞪著一雙沒什麼精神的死魚眼,淡淡道:「還不滾?莫不是在等我請你?還是等我把你抓起來讓長公主高興高興,賞我個一官半職?」
她這一開口,李懸念愣了一下,倒不是怕她,畢竟長公主再不喜歡他,也不至於為了一些小事與千河鬧僵。他之所以會僵住,完全是因為寧英一開口,是女子的聲音……而那些浮在水面的紅色花瓣,則因為對方的動作被帶起、推開,露出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寧英一點也沒露怯,更沒有什麼緊張害羞惱怒的情緒。
她不喜歡路人對著這裡指指點點,便翻了個白眼,伸手去拿放在一側的衣服,直接站了起來,既不管對面的人是男子還是女子,也不在意那男人背後就是漏了個窟窿的牆壁,自己想做什麼做什麼。
李懸念沒遇到過這樣的女人,一時倒對對方起了點興趣。
寧英背對著他,卻知道他全部的動作,當下冷哼一聲,一邊慵懶地低頭綁腰帶,一邊說:「看來千河宗也不怎麼會養人,掌門的兒子就像是傻子,闖了禍不知道跑,看到女子沐浴也不曉得避開。」
她說話的工夫,李懸念正在用自己的衣服擋住了漏洞的地方,聽到她譏諷自己,笑答:「在這裡的若是一般女子,我一定避開,可我看大人不像是在意這些事的人,一時好奇,就想與大人多說幾句。」
聞言寧英挑了挑眉,不以為意道:「有什麼可好奇的,男人或女人,身上不都是這些東西,你若像我一樣刀尖舔血,不知能活到什麼時候,這些世俗的目光和束縛也就不看重了。」
聽到這句話,背對著寧英的李懸念微微瞪大了眼睛,沉思片刻,忽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