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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他沒有問澶容為什麼殺李懸念,也沒有問澶容不提兇手是自己的時候在想什麼,只以擔心的模樣問話,只站在澶容的角度去思考。

    能夠感受得到他偏心的愛護,澶容不緊不慢地說:「他與寧英相識,找來了三魂,有意害你。我看不慣他動你,就殺了他……像殺了白雨元那樣。」

    又是一聲雷響。

    放在藥碗裡的白玉湯匙因為這句話停下,過了片刻又若無其事地轉了起來。

    若清沒想到還有白雨元,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手中的藥碗,問:「白雨元做了什麼?」

    「他要你死,在禁地的時候動了一次手,在外的時候又動了一次手。」

    「那後來出現的那人是誰?」

    「我手下的人。」

    「日後怎麼善後?」

    「打算看誰不順眼就嫁禍在誰頭上。」說罷,澶容頓了頓,眼睛上抬,打量著若清聽到這話是什麼反應。

    若清面不改色,依舊是那副和氣的樣子,他勾著嘴角,慢聲道:「也可。」然後他想了一下,「要不給李懸念吧,留他活著對你不好。」

    他這時的樣子像極了原著中佛口蛇心的原主。溫溫柔柔的模樣看似沒有殺意,卻藏著很重的殺心,三言兩語就決定了李懸念的生死,討論這事時的語氣就像是今日要下雨,明日會放晴。

    澶容沒想到若清會這樣說,貼著湯匙的嘴不自覺動了一下,不小心讓湯匙蹭過嘴角,留下一道水痕。

    作為比傅燕沉還要了解若清的人,澶容一早就知道若清不是良善的人,但過去的若清也不是這樣狠心的人。

    若清變了。

    變得與以往不一樣了。

    若清也知道澶容的想法,可他不在意。他拽著衣袖給澶容擦了擦嘴,然後重新給澶容餵藥。

    詭異的寂靜很快占領了這間房。

    房間裡的若清和澶容都沒有去問對方的變化。他們似乎都懂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只會顯得彼此很可笑。

    這時若清想起了一件事,就問澶容:「你的眼睛沒事了吧?」

    他說:「在傅燕沉走的那日我就看出你好像能看到。」

    澶容的偽裝並不走心,心神不穩時,他的動作和眼神能夠清楚地暴露出他身上存在的問題。只是被傅燕沉背叛的若清身心俱憊,也沒有挑明的意思,只陪著澶容做他願意做的事。

    澶容也沒想瞞著若清,他裝瞎不過是想得到若清的照顧。而下山之後發生的事太多,已經擾亂了他的計劃,也讓他沒了偽裝的心思,所以若清會看出來這點他不意外。

    若清見他承認,笑了笑,望著快要喝完的藥,道:「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沒有生氣,我只想全了你的心思。」

    他拿起最後一口藥,將湯匙送到澶容的嘴巴,含情脈脈地說:「這裡放著寧穀草,量不重,能讓你這些日子暫時看不到。」

    澶容頓了頓,表情不變地張開嘴,等著喝下最後一口才輕聲說:「我知道。寧穀草對我眼睛不好,師姐怕我在外中招,早就讓我辨認過。」

    若清聽他這麼說話臉上的笑意少了幾分,「我也知道你能聞出寧穀草的香味,我只是想知道你會不會喝下去。」說罷,他冷著一張臉將手中的玉碗往後一扔,在玉碗接觸到地面四分五裂後說,「澶容。」

    「只要你喜歡我,不離開我,我就能接受你的所作所為,也不會因為你心思陰毒而疏遠你、敵視你。」

    「你可以繼續算計我,也可以繼續對我說謊,這些我都接受,因為我喜歡你不擇手段也要留在我身邊的樣子,但同樣的,我可以喜歡你縱容你留著你,卻不會不罰你。這點,你要記住。」

    第101章 戲耍

    麻雀落在安來觀門前的樹枝上,歪著頭看著安來觀的匾額。

    主殿中的氣氛並不是很好。

    陳掌門看不上若清,長公主又恨素音偷走了自己的孩子,兩人針鋒相對,最後鬧了個不歡而散。

    一出安來觀,寧英就問長公主:「殿下怎麼改了心意?」在她們去見若清之前,長公主叮囑她,要她出面指認澶容殺了李懸念。

    長公主道:「之前不知道若清這般喜歡澶容,看不順眼他纏著若清的樣子,就想著借著這件事除掉他,順便離間清原千河,以便日後打壓其他宗門。」

    她如今說的這些寧英都清楚。

    「可今日去的時候,我聽到若清要與澶容走,澶容也願意為了若清離開清原就改了主意。」她接著往下說:「他們兩個可真有趣,一個可以不看回到中都的榮華富貴,一個可以放下如今擁有的權勢地位,可如此一來,我若想留下若清,就需要換一種手段。而澶容既然願意什麼都不想的跟著若清走,這不就是說,我也可以用若清留住澶容了嗎?」

    長公主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

    找回兒子是她今年最開心的事。而澶容的到來則算是意外之喜了。

    她的兒子既然聽懂了她的話,願意為護住澶容退上一步,那在澶容和他的事情上,她也會退上一步不再過問。

    ……

    房間裡的氣氛說不出是好還是不好。

    說不好,若清的語氣表情又是那麼地親昵溫柔;說好,若清嘴裡的敲打又是那麼的不留情面。

    他沒有和澶容說笑的意思,也沒有什麼不平怨恨。他很冷靜的說出自己的想法,說罷抬手倒了一杯茶遞給澶容,要澶容清清嘴裡的苦味,而後又聊起了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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