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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善於弄權的女人知道怎麼做對凡人最好,她不會讓魔修贏了宗門給凡世添亂,也不會讓魔修完敗宗門獨大,以此達到制衡兩方凡世太平的結果。
而中都那邊的心思誰都清楚。
中都不看魔修和宗門之間的界限從不是秘密,只是不會放到明面上去說。
若清掐著這點,賭的就是多數世人站不到長公主的高度,聽到魔修和宗門起衝突,多數會支持宗門。加之太后保三魂這事說出去名不正言不順,有損皇室顏面,所以他敢拿這事壓一壓對面的氣焰。
沒有聽若清說了什麼,傅燕沉見若清擋在他面前,眼神緩和了許多。
那宦官見若清跳出馬車,終於看清了若清的臉。之前一直說個不停的人在瞧見若清的臉後抬起手指,嘴巴張合幾次,就像是被人拔掉了舌頭,忽然傻住了。
葛齊比宦官看得遠,之所以一直放任宦官要人,不過是看出了這件事必然會鬧大。而他是天澤司的人,不是很怕澶容,聽到若清這麼說,為了維護中都的臉面,在宦官傻眼之後站了出來,對著澶容說:「澶容山主想護自己的弟子我不是不能理解,只是這件事到底怎麼論、怎麼定不能只由澶容山主一人決定,還要看看中都那邊的意思。山主應該也懂,要是只有三魂一人死在這裡,我們絕不會為了這麼個物件糾纏山主,我們一直在意的也不是三魂死了,而是李島主因為三魂死了。」
「李島主一死,牽扯到了朝中舊部勢力,作為齊親王之女的郡主不會放過這件事,四大宗門之一的千河宗更不會放下這件事。事關千河宗,這件事已經不是小事,傅燕沉被問話也屬正常。若我們在這裡只聽山主的話,由著山主把人帶走,靖長公主的面子不會很好看,事情也不會太好解決。」都是要人,可葛齊說的話比宦官說的在理。
官宦只怕自己過不了太后這一關,不知這件事不好好解決,太后和三魂的事必然會成為使千河宗和中都鬧起來的笑談。到時長公主的臉面,中都的皇權都會因為這件事蒙上一層陰影。
是以,葛齊一定要在事情鬧大之前,把了解內情的人都帶回中都,先交個長公主再做打算。
為此葛齊客氣地說:「還望山主懂得我們的難處,是與不是,我先帶著傅燕沉和這個男子上京,上京之後在做定論,絕不會草率行事,傷了兩方和氣。」
不知為何澶容並不鬆口,瞧著是不想傅燕沉去中都,他眯起眼睛,手壓在劍上,森然道:「我若不放呢?」
葛齊想了想,看了若清一眼,很快改口:「中都與清原並無不和的意思,靖長公主的手裡有天靈芝,若是澶容山主願意暫時把人交給我們,我可向長公主進言,長公主許是會把天靈芝分給澶容山主這體弱多病的……小道侶。」
小道侶?
若清和傅燕沉同時愣了一下。
傅燕沉皺起眉,「什麼亂七八糟的?」
葛齊一愣,坦誠道:「他們近日夜裡經常……難道不是道侶嗎?」
之後他看傅燕沉瞪圓了眼睛,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有些尷尬道:「這件事我和李懸念還有白雨元都看到了,我以為你也知道的……」
第72章 不信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若清和傅燕沉都沒有想通葛齊說了什麼。
他們表情不變地看著葛齊,好似對方的臉上有什麼難以理解的複雜文字,而那些簡短易懂的句子被壓在心底最深處,若清和傅燕沉誰也不願主動觸碰,就那麼冷著,靜靜地放在那裡。
——好難懂。
食指動了一下,傅燕沉比若清反應快一些。他歪過頭,移開放在葛齊身上的眼睛。從這時起,他不再看向若清,也沒有看向澶容和葛齊。
避開了這些人,傅燕沉轉頭看向白雨元,似乎想要從白雨元的臉上看出什麼。
阿魚見傅燕沉看過來,發現那桀驁不馴的人在此刻收起身上的鋒芒,瞧著有些落魄,有些可憐。而阿魚不擅長說謊,嘴巴張開合上,對著傅燕沉那張臉,就是沒有辦法說不是。
最後,阿魚心虛的背過身。
傅燕沉懸在半空的心因為對方迴避的態度沉了下去。凝視著阿魚的背影,傅燕沉明知對方是什麼意思,就是不肯移開眼睛,固執地等著對方回答。
片刻後,沒等到阿魚回頭的傅燕沉聽見沙啞的聲音響起,有人對他說:「他沒說謊。」
傅燕沉回過頭,見其他侍從扶著那個受了傷的侍從走過來。
那人剛剛趕來,捂著胸口,嚴肅認真地看向傅燕沉,虛弱地對他說:「我也看到了。你救了我,我不會騙你,我說的是實話,我可以對你發誓。」
而這人的態度誠懇,眼眸清亮似水,不像是說謊。
鼻尖出現陌生的酸意。傅燕沉聽到這裡揚起頭,斜著眼睛,抿了抿唇,想了一下。
他並沒有感激這人出來告知自己真相,反而因為對方的出現心煩意亂。
他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他只知他的黑髮被風吹亂,銀色的流蘇落在肩上很不舒服。
最終,兇惡的男人將不適的源頭定在侍從身上,很快紅著眼眶看向那個侍從,咬牙切齒地說:「誰讓你站出來了?」
他語氣很不好,像是遭受了背叛,又不願承認身上的傷口是由背叛帶來的。
那侍從知道他為何生氣,不忍見他如此,大聲說:「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如今知曉了這件事卻不問他們只問旁人,不就是想要聽到旁人對你說沒有嗎?可他們沒有在一起的話不是真的,你聽不聽、問不問又有什麼意義?難道你甘心被他騙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