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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他想,他要立刻表現出對李懸念的好感,即便這份好感來得突然,突然到莫名其妙,他都需要以他對李懸念有好感一事向澶容和傅燕沉喊話。

    他要告訴傅燕沉他和澶容絕無可能,要澶容從此在意兩人的距離,他更要在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奇怪前,處理掉李懸念。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去做拙劣的勾引把戲。而不知如何掌握尺度的生疏在外人看來,會有一種羞怯委屈的情緒,這種微妙的表現加上他那張不錯的臉,讓他的行為看上去是充滿了刻意,卻刻意的很討人喜歡,很惹人憐愛。

    他就像很想得到你的寵愛,為此小聲來到你的身邊,不時蹭蹭你的手臂,以此叫你多看他一眼的貓。沒有人會討厭這樣的人。

    撲在耳邊的熱氣加上那雙好似含著水霧的眼,讓人很難去難為他這樣主動向你示好的美人。

    聽著他的聲音,李懸念耳側發癢,但他沒有動,只微微彎著腰,側耳去聽若清說了什麼。

    他十分配合若清,又說:「因為我想,你要是真的想去,我可以帶你去,不一定要等阿容帶你,你才能去。」

    他們三言兩語就把澶容和傅燕沉等人拋下,開始說起只屬於兩人的絕海山之行。

    見此澶容毫無反應。

    傅燕沉咬緊牙關,臉側線條驟然變得如刀一般鋒利。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中卻亮起一道冷藍色的危險光芒,好似出了鞘的利器。不過想到自己和若清之前的爭吵,他也如澶容一樣沒有上前。

    就這樣,若清和李懸念越聊越「開心」。

    十分反常,澶容坐在兩人的對面,不氣不惱,只靜靜地看著他們。

    傅燕沉心裡壓得火越來越足,他坐在一側,餘光瞥到不遠處的侍從,又看了若清一眼,好似要與若清鬥氣,突然起身去了那位侍從的身邊。

    其實他也想學若清對李懸念的那套,只是他學不來,因此等他來到這個侍從的身邊,他用盡力氣,壓住不耐,只「客氣」地用腳尖輕輕踢了一下對方的手臂。

    躺在地上氣若遊絲的人因此睜開眼睛。

    傅燕沉見他醒來,張嘴就是:「死不了?」

    那侍從虛弱地眨了眨眼睛。

    一句話結束,傅燕沉又不知應該與這人說些什麼,索性坐在侍從這邊,眼睛撇向後方,豎起耳朵去聽若清和李懸念的聲音。

    受傷的侍從看了他半天,啞著嗓子問:「你跟他鬧彆扭了?」

    傅燕沉沒有說話。

    受傷的侍從又說:「為什麼?」

    傅燕沉不耐煩地皺起眉,「關你屁事。」

    侍從被他吼了一句,不氣不惱,倒是有些惆悵地說:「你救了我,我感激你,我看他對你不如你對他那麼上心,不免有些擔心。」

    他眼神黯淡無光,「如果只有你這邊一頭熱,我勸你最好還是收收心,免得一顆真心被人輕賤,扔到泥地……」

    他也不知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傅燕沉。

    而傅燕沉聽到這裡兇惡地瞪了他一眼,「閉嘴,你了解我們什麼!用你搬弄是非!」

    說罷,傅燕沉也不想氣不氣若清的事,直接站了起來要離開這裡。

    這時,那侍從費力地歪頭看向李懸念,眼裡含著淚,自嘲地說:「確實不了解,沒出來之前,我以為我在他眼裡很不同,他也很看重我,那時人在小小的四方天地里,以為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很高,很大,很是不同,可出門之後看到的地方多了,就知道自己很渺小。而他見路上的美景多了,就知自己的去處多了,這時,還看不清自己在他眼中不算什麼,確實不能說了解,要說愚蠢了……」

    他這番怊怊惕惕的話進了傅燕沉的耳朵,變得同樣刺耳起來。

    傅燕沉不知侍從還是李懸念過去的「伴兒」,以為侍從這番話是在對自己說,而想到若清在清原的表現和出了清原的表現,傅燕沉很快不說話了。

    他覺得他成了對方口中的「愚蠢」。

    此前鬧彆扭的心思因為這一句話變得更為沉重,而他望著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只覺得這個影子與過去不同,好似空了下來,也黑了很多……

    天一點點暗了下來。

    傅燕沉心煩,一個人去山裡打獵。

    若清在馬車裡休息,李懸念坐在馬車對面,葛齊去了附近處理部下的屍體。

    等到月亮悄悄爬到樹杈上,坐在李懸念對面的澶容優雅地起身,當著李懸念的面進了馬車。

    車內的若清剛醒。

    離開了處於混亂時空的林家,魅石再次發揮作用。夜裡起來的人不想其他,只想去找吃下魅石時最為看重的白雨元,而這時進入馬車的澶容就頂著白雨元的臉。

    瞧見這張臉,若清喜笑顏開地撲了過去。

    與之前刻意躲閃,不太主動接近若清的不同,這次的澶容主動抱住了若清,一隻手按在若清的腰上,一隻手按住若清被黑髮埋起的脖子。

    仗著魅石在,他把臉埋在若清的肩側,鼻尖貼著對方的黑髮,感受著對方身體的熱度,一雙平日裡靜如死水的眼眸變得極具攻擊性。

    落在樹梢上的月亮又躲進了雲里。

    凌亂的髮絲擋住了部分眼眸,宛如陰影覆蓋在眼上,讓澶容充滿了危險的冷酷野性。

    「若清。」他叫了若清一聲,聲音與平時並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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