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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可這是誰丟下的?
林徐叫不准,也不敢用,生怕是什麼陷阱。
接下來的數日裡,他都會收到金。
金的數量起初是一塊,接著是越來越多。送金人起初會把金放在門前,接著是門後、內室、床下、枕頭旁……離他越來越近。
林徐就是再傻,這時也看出了這事不簡單。
他怕是被什麼纏上了。
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林徐也曾徹夜不眠盯著自己的家,可金總在他眨眼的時候出現,不給他看出端倪的半點機會。林徐怕了,擔心會有什麼要命的事發生,他沒敢動金,也沒敢多看金磚一眼,連夜離開了家,去城裡牆角睡了幾晚。
可接下來不管他去哪裡,不管他用不用這些金,這金都會準確無誤地出現在他的身邊。就像是引誘他拿起一般,給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重。
起初林徐也想找幾個有些本事的人過來看看,幫他處理一下這些怪事。可他又怕這些人見財起意,到時他不死都要死,所以不敢聲張,生怕被人關起來當做取金的用具。
而害怕的情緒時間一長就變了味道。
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後來的麻木冷漠用了多少天林徐記不住了,他只記得他動了歪心思,敗在了金的誘惑力下。
他的日子太苦了。
他太想吃頓好的飯,穿件好的衣服。本著撐死總比餓死強的想法,在路過城裡鋪子的時候,吞咽幾次口水的他終於忍不住回家拿起一塊金。
沒過多久,他揣著這塊金重新回到城中,去了當地最出名的一家酒肆,只是人還沒進去,那看門的人見他衣衫襤褸,嫌棄地把他趕了出去,兩人吵了幾句,惹得店內人紛紛側目。吵到連在二樓喝酒的年邁修士都看到了他。
只是與一旁看熱鬧的人不同,這修士盯著林徐的肚子,想了想,拿著酒壺下了樓。
正在與人爭吵的林徐見這位修士走來,有些疑惑地看向這人。
而那修士下來之後旁的不說,只當著酒肆所有人的面問他:「你、手裡有真的有錢銀可以使嗎?看你這身衣服可不像是手裡有些閒錢的人,可別是拿著別人的東西過來喝酒……」
接著那修士還要說什麼,可林徐以為他是與店家一起譏諷自己,當下受不得這份羞辱,頭也不回地跑了。
跑出去沒多久,林徐越想越氣,就把金給了另一家酒肆的老闆,換了一身衣服,喝了一頓好酒,最後抱著酒罐子醉醺醺地回到家中。
今夜悶熱,林徐躺在床上睡了沒多久只覺得汗流浹背,渾身黏膩得緊。
他睡得不踏實,迷迷糊糊間,像是聽到有個婆子在外面喊他:「林家阿郎。」
林徐迷迷糊糊地坐起,抬眼看了一下 ,發現外間一片漆黑,只以為是自己睡糊塗。可躺下沒多久,林徐忽地聽到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起身一看,兩隻穿紅戴綠的老鼠正站在床頭,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見林徐醒來,穿紅衣服的老鼠說:「林家阿郎,數日前你好心救了我家主子一命,我家主子看你這人不錯,聽說你還未娶親,便有意讓你入贅到我們家來。現今,你已經花了我家主子給你的定錢,就是答應我家主子入贅的事情,明日這個時辰,我會帶著隊伍來迎你。」
它說得情真意切十分客氣,可林徐哪見過老鼠開口說話,當即嚇了一跳,連忙往外跑去。
隨後,在村門口,林徐遇到了白日的那個修士。那個修士見林徐披頭散髮,鞋都沒穿,搖了搖頭,突然笑了。
林徐瞧見這人坐在村前的巨石上,手中拿著酒葫蘆,不明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驚魂未定地往後退了兩步。
修士見狀,悠哉地問他:「哎!那金,用得舒不舒服?」
修士晃了晃手中的酒,笑林徐,「你明知夜裡送金必有異常,卻耐不住心中的貪慾,非要抱著許是不會出事的心思行事,如今出了事,又想跑到哪裡?」
林徐聞言身體一震,當即想到了白日這人的話,這才明白這人是什麼意思。而見這人看破了自己遇到的事,心知這人必然是有些本事在身的修士,當下連忙跪下,求面前的男子救自己一命。
那修士找來,也是不想看他去死,此刻見他態度誠懇一臉悲切,也不難為他,只說:「是成了精的耗子在招婿,偏你這沒眼色的看不出來,也不想想,這世上哪有不怕貓的耗子,你若不用這金,耗子拿你沒有辦法,你若用了,它們必然來接你,你肯定要死在耗子洞裡,身體都要被拖到地底。」
林徐一聽嚇得一直發抖,只能求修士幫他逃過這劫,修士給他出了個招,要他明日做一個跟他身量相仿的紙人放在他身上,紙人需要在申時做,酉時做完,做的時候,還要一邊念自己的生辰八字,一邊在紙人身體裡塞紙錢。
等紙人做好,需要他拔掉頭頂的三根頭髮,往紙人的心口放上三根頭髮,三粒生米。
修士說,往紙人里塞紙錢,是還了老鼠送來的金,兩不相欠,三根頭髮是代表著林徐自己,紙人算是他的替身,而三粒米則是請看到這一幕的陰鬼閉嘴,別告訴老鼠林徐還在人間。
最後,修士要他拿著抹了公雞血的白紙封住紙人的嘴,免得紙人接觸的陰氣多,成了異物,再告訴老鼠他不是林徐,老鼠發現自己受騙,會再來找林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