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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緊皺著眉的澶容察覺到他有些不安,立刻把往生鏡的事說給了他聽。

    其實澶容懷疑他這身怪病起因不好的事若清知道。

    他的情況特殊,有時心疼,有時頭疼,有時氣虛,可不管是頭疼,還是身子骨發虛,素音和他自己診時都看不出問題。而這種古怪的情況不好解釋,因此素音也說過,以他如今的情況來看,要不是有人暗中對他下了什麼咒,就是他前世造孽太多,惡果壓身,出現了一些醫治不了的情況在折磨他。

    只是之前素音和澶容查了,沒查出什麼,久而久之,若清也就忘了這件事。如今經澶容提起,瞧著周圍出現的無數紅線,他像是明白了什麼。

    此時此刻,那艷麗的紅纏著他纖細的手腕,順著手腕綁在中指、無名指、小拇指之上,露出一截短短的線頭,對準不同的地方。

    因為周圍的紅線太多,若清沒管正在大呼小叫的阿魚,也沒管盯著那些紅線沉思的澶容,心裡只想原主前世是什麼人。

    若清心裡清楚,若是一般人,不可能有殺死這麼多人的機會。而現今能造下這麼多殺孽的不是暴君王侯,就是征戰沙場的將軍,亦或者是……害人性命的妖魔?

    而不管原主是以上哪種,殺了這麼多人的原主都不可能是歷史長河中,籍籍無名的小人物。

    只是不知為何,被殺的那些人里,只有這三根紅線纏了上來,要他還命……

    *

    枯手按著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不放。

    秦衡用健康正常的那隻手,死死按在被他抓來的青年身上,一邊吸收這青年的元氣,一邊把元氣從枯手上傳給臉色慘白的金髮弟子。

    那金髮男子胸前的大洞經過師父的修補,如今好得差不多了。等吸完最後這個青年的元氣,魔域護法秦衡坐在徒弟對面,啞著聲音問:「你真看到了銀白色的鱗片?」

    金髮男子點了點頭。

    秦衡又問:「你也看到了畫像上那人?」

    金髮男子又點了點頭,沒說自己把人抓了。

    得知這兩個消息,秦衡沉吟許久,若有所思地說:「我和明溫有事,不能留在懷城……你和夢兒留下。」

    金髮男子不明所以地抬起頭,「師父?」

    秦衡站起來,背著手來到窗旁,心事重重地說:「如今澶容來了懷城,我和明溫不想與他為敵,懷城那東西我們不要了。」

    金髮男子點了點頭。

    秦衡又說:「可我擔心澶容會查我們來這裡的原因,怕他管了不該管的事,害了跟著他的人,為此你和夢兒留下,暗中保護那人。」

    金髮男子不知為何魔域的人會這麼看重若清,他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他師父轉過身來,拿出一塊玉牌送到他的面前,說:「我教在各地都有錢莊等暗部勢力,你拿著這玉牌,別吝嗇,好好……」

    金髮男子聽到這裡,登時熱淚盈眶,剛想感謝一下師父對自己的關心,就聽師父接著說——

    「好好照顧他。」

    金髮男子:「……」

    而後,他這位除了害人平日裡不想其他的師父,第一次露出自己耐心的一面,叮囑他:「自己苦不要緊,別苦了他。」

    金髮男子:「……知道了。」

    *

    阿魚靠近若清,細細觀察許久,發現其中一根紅繩指向的地方是懷城,頓時愣了一下。

    說來也巧,若不是之前傅燕沉生氣偏要下來看看,他們不一定會遇到魔修,若清不一定會與阿魚和李懸念出去聊聊,阿魚更不會一時緊張胡言亂語想起了往生鏡。

    沒有往生鏡,若清也不會知道自己身體不好真的與前世惡果有關。雖然早前素音和澶容都有想過這件事,可那時他們查不出來,若清也當這種可能並不存在。而今這種可能不止存在,還成了影響他身體的主要原因,讓他不免對此有些憂心。

    澶容對他的事一向上心,聽到阿魚的話,當然不會越過懷城繼續前往千河州。

    正巧李懸念的侍從也在不久之後回來,對澶容說:「我家主子覺得秦衡明溫不會無故出現在懷城,故而想查查附近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主子怕山主等急了,派我過來說一聲,山主若是不想等他,可以自行前往千河州,若是想等他,他會來這裡找你們。」說罷,侍從交給澶容一個傳音螺。

    若清接下那傳音螺,扭頭看向澶容,傅燕沉這時也不修行了,聽說了若清這邊的情況,直接與澶容說:「他愛做什麼做什麼,我們先入城,看看若清身上壓的孽債是什麼。」

    澶容點頭,一行人開始往懷城走去。

    在車上,若清無意識地摸著手上的紅繩。

    傅燕沉盯著他看了許久,咳了一聲:「想什麼,左右跟你也沒關係,上一世的塵緣舊夢落不到今生,你又不是上一世那個走了彎路的人,不用想那些,解了這孽債就是。」

    知道他說得有道理,若清點了點頭。

    一直坐在一側的澶容這時撩起眼皮,像是在思考。

    沒過多久,他按了按手臂。

    因澶容很少有這樣的動作,心細的若清立刻聯想到昨日的打鬥,急忙推了傅燕沉一下,示意傅燕沉出聲關心關心澶容。

    傅燕沉被他推了一下,心中不喜,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若清恨他像塊木頭,一連推了他幾下。之後傅燕沉一把抓住若清的手,不悅道:「你是不是皮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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