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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老實說,在若清來之前,她一直以為澶容問的是傅燕沉。

    畢竟傅燕沉入門之後,澶容一直都很關注他,從不讓他到處走動,也會在若清找上門時,故意打斷兩個人的相處。

    因為這些事情,尹月曾認為澶容這個問題對準的對象是傅燕沉。

    如今一看,怕是她想錯了。

    第17章 說清

    一身黑衣的傅燕沉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人到主殿,最先看向若清,見若清表情與以往不同,匆匆向澶容行了個禮,問若清:「沒事?」

    若清點了點頭。

    傅燕沉見若清話不多,用餘光掃了一眼澶容,這才發現他極不待見的李懸念也在這裡。不過因為若清還在,傅燕沉無意與李懸念計較,只當沒看到這個人。

    他拉過若清,向澶容告別,有意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聊一聊。

    澶容盯著他們即將離去的背影,默默地握緊了被衣袖蓋住的手。

    又是這樣。

    昨夜的開心來的突然,去的突然。不可摧毀的心防因對面靠在一起的人影有了裂痕,紫色的煙霧趁機出現,像是一張網,以嫉妒為名,困住了坐在白玉位上的澶容。

    而在無人注意到的角落,澶容帶回來的紫水晶正散發著耀眼的光。

    總想趁澶容心神不穩,侵入澶容神海的紫晶得了機會,像是聞著血腥味而來的野狗,一下子撕咬住澶容的傷口,將毒灌入其中。

    耳中出現嗡鳴的聲音。

    澶容的心境亂了起來。

    這時,紫色的煙霧悄然出現,化作一隻手,拖拽著已經混亂的心,在澶容耳邊耳語——你就這樣看著嗎?

    胸口有些悶。

    凝視著若清離去的背影,澶容的腦子裡閃過這兩日兩人相處的畫面,心底的欲望正隨著靠近的次數增長。

    他忽然不想像之前一樣,靜靜地看著他們離去。

    他很想開口攔住他們。

    他也真的開口了。

    「若清。」

    聽到澶容的聲音,若清和傅燕沉停下腳步。一旁的李懸念先是看了一眼澶容,又看了一眼傅燕沉和若清,臉上的表情比方才好看了一些。

    似乎想看熱鬧。

    李懸念垂下眼帘,優雅地拿起面前的茶盞,只是手中熱茶尚未送到口中,餘光一掃先瞥見澶容拿出一條髮帶。

    那是一條紅色的髮帶。

    澶容食指輕托這抹紅,白皙的皮膚經過紅色點綴,多了幾分曖昧的艷色。

    等眾人看來,澶容不徐不疾地說:「你的髮帶落在榻上了,過來拿回去。」他說話時,那雙黑亮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若清,裡面什麼情緒都沒有,表現得像是不夾雜任何邪念,卻以極為嚴肅的口吻,說出讓所有人都驚訝的話語。

    若清在李懸念面前做的戲經過他這一擊,變得不值一提。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李懸念托著茶盞的手一松,茶具砸向桌面上,發出啪的一聲。而後杯子轉了幾圈,堪堪停在桌子邊緣,要掉不掉的樣子與李懸念的心情差不了多少。

    而大名鼎鼎、修為已達到太原境的李懸念竟拿不住一個小小的茶盞,這大概是今年最可笑的笑話。

    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在意李懸念的動作,他們以震驚地、難以置信地表情看著若清和澶容,眼中的探究毫不掩飾。

    任誰都聽得出來,這句話是曖昧的。但因為說出這句話的人是澶容,所以沒有人覺得他是故意的,只覺得他是真心想將東西還給若清。

    他要若清過來。

    要若清過去取走若清落下的東西。

    可那東西是落在了哪兒?

    榻上?

    傅燕沉大腦一片空白,凝視著那條熟悉的髮帶,拉著若清的手慢慢鬆開。

    「怎麼掉的?」傅燕沉表情變得十分複雜,縱使心裡知道澶容和若清之間不會有什麼,可那句榻上仍是刺到了他。

    傅燕沉知曉髮帶不似其他外物品,若清又是涵養不錯的人,不會當著澶容這個師叔的面扯掉自己的髮帶,是以髮帶掉落,不是別人有心拿掉,就是睡覺時自己解開的。

    想的到這點,若清心下一沉,恐傅燕沉誤會什麼,連忙說:「昨夜因為師父的事休息不好,就去找小師叔談心。訴苦的話說得長了,精力不好,撐不住就在小師叔那裡歇下了。」

    「談心?」拿起停在桌子邊緣的茶盞,李懸念長目眯起,語氣微妙,「這談心的時辰選得好,說累了還可以順勢安歇。」

    若清聽到這話,心裡的火氣壓都壓不住。

    若清知道自己和澶容之間並無曖昧,可若清也知道傅燕沉不喜歡澶容對自己好。如今李懸念拈酸吃醋的話一出,傅燕沉難免生氣,澶容也會尷尬。

    可他們三人的關係輪得到他李懸念來挑撥?

    若清眯起眼睛,心裡惡念剛起,轉眼卻看到了傅燕沉有些陌生的眼神,當即慌了起來。

    若清不想惹傅燕沉生氣,可他能怎麼辦?他不想死,系統的事又說不得寫不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他不好當著傅燕沉的面發火,便壓著火氣說:「要不是李島主這麼一提,我還真沒想到原來傷神也是要挑時辰的,所幸師叔性子好,品性高潔,不管是看在燕沉的面上,還是看在師叔師侄的情分上,都沒有嫌我因師背叛而有的傷心多餘,都覺得我應該保留幾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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