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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掌門見他神色平靜似乎早有察覺,當即嘆了一口氣,說:「罷了,隨她吧,至於那孩子……若是無辜倒也不必傷他性命,不過也不可對他放鬆警惕,免得素音吃准了我們心善,利用那孩子為自己籌謀。」

    「知道了。」澶容似乎一直在等這句話。如今得了掌門的首肯,澶容當即抬腳離去。

    在澶容走後,大長老從房中一角走出,望著澶容離去的身影,略有疑惑地說:「他表現得有點太平靜了,好像早就知道素音要叛逃?」

    話音落下,大長老聽到師父咳嗽,連忙上前查看,等見師父並無大礙,他鬆開眉頭,疑惑地說:「師妹為何一直認為是師父您殺了那魔頭?當年若不是師父捨命相救,師妹可就死在幽北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或者是……有人在挑撥離間?」

    掌門也有這個懷疑,可他不知道挑撥離間的人是誰。

    心裡放不下這件事,掌門閉上眼睛,長嘆一口氣:「是也好,不是也好,她和我的師徒情都已斷在了她不信我的這一刻。」

    那初到師門牙牙學語的孩子,那被他親手帶大的孩子,到底是走丟了……

    山裡的清晨有些涼。

    當澶容出現在地牢的那一刻,臉上血色全無的若清抬起頭,愣愣地望向澶容走來的方向,總覺得澶容的身影被光帶的淡了許多,連帶著他此刻的心情也迷糊了許多。

    他十分安靜。

    鐵欄的光影落在他的臉上,帶著幾分虛假的平和,像在他的臉上勾畫了黑與白的界限,分開了溫柔與殘忍的交融面。

    沒有魂不附體,沒有歇斯底里,沒有一臉哀愁,他太平靜了,平靜到跟澶容想的完全不一樣。

    澶容來到他的身邊,俯視著有些狼狽的他。

    很快,鐵牢打開。

    一如原文描寫的那般,澶容向他伸出了手,在他被素音拋棄之後,將他接回了群山院。只是不知期間出了什麼變故,澶容到來的時間比原文早了許多……

    若清無心細究原因。

    至此,他從馥水居里備受寵愛的小師弟,變成了寄人籬下的小師侄。

    他成了素音扔給澶容的累贅……

    心事重重的他跟在澶容身後,望著眼前群山院的山門,從前來過無數次的他,在今晨忽然不知應該怎麼走進去,那踩在石階上的腳就像是生了根,在地牢里蹭髒的鞋面與澶容潔白的衣擺一比,一個是雨後泥濘的山路,一個是枝頭上的初雪。

    若清突然有些不敢靠近澶容。

    他的鞋面太髒了,跟澶容完全不一樣。

    可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問自己,髒的只有身上這身衣裳嗎?

    他想,不管是不是為了活命,他都瞞著澶容,不止沒告訴澶容素音要叛逃,還在之後有意利用澶容保命,愧對了澶容對他的好……

    可憑什麼?

    難道就因為澶容對他好,他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些好,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利用澶容?

    過往他厭煩白雨元,覺得白雨元不懷好意十分噁心,如今再看,自己與白雨元的差別又在哪裡……

    「怎麼了?」背對著他走在前邊的澶容不知他的心事,因他不動,停下步子問了一句。

    「……又給師叔添麻煩了。」

    「無事。」澶容語氣不變,並未因為素音的事對他有何改觀。

    但澶容待見若清,不代表門下其他人也待見若清。

    除了澶容外,群山院裡還住著澶容的兩個侍從。那兩人是澶容收養的,性子和澶容多少有點相似,平日裡很少出現在外人面前。

    不曉得是不是澶容走前提前吩咐過,這次來到群山院,若清沒到山頂的小山居便遇到了他們。

    視線轉動,一個外貌出眾的少年郎出現在左側的石亭里,雙手抱懷,目光不善,正一臉憤慨地等著他們。

    不過用少年郎來形容對方似乎有些不恰當。

    面前這個對若清不假辭色的男人其實比若清大了許多,名叫柯岱。

    柯岱頭腦簡單,生性單純,非常不喜歡若清,一看到若清總像是炸了毛的貓,恨不得把若清叉出去,讓他離自己的主子澶容遠一些。

    按照原文來看,柯岱這個人就是針對白蓮的直腸子,原主前期害人時受到的阻礙,多數來自柯岱不信任原主。當時若清看到白蓮被針對的劇情還拍手叫好,誇了柯岱幾次,如今自己成了被柯岱針對的人,心情實在複雜得要命……

    一言難盡。

    不似若清心思重,柯岱心思淺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他不歡迎若清來群山院,便沒好氣地說:「平日裡仗著有素音撐腰,在尊主這裡裝模作樣,吃准了尊主脾氣好,現今素音走了,又賣慘取得尊主的同情。」

    澶容聽他這麼說,眼神一點點變得冷冰,剛想教訓柯岱,又看柯岱身後的女人上來給了柯岱一拳,冷聲訓斥:「阿岱閉嘴!再敢胡說八道我打斷你的腿!」

    話音落下,一位穿著鵝黃色襦裙的女子慢步走來,優雅地朝著澶容行了個禮。

    來人是澶容的侍女——尹月,她與柯岱是一對恩愛的道侶。

    尹月知道柯岱對若清的敵意,也知道澶容護著若清的態度,為此擋在柯岱面前,恭恭敬敬地說:「尊主莫要與他一般計較,他不過是嫉妒尊主與若清公子感情好,鬧小孩脾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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