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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6:18 作者: 夏夜秋浦
想通了這件事,抱著試探的情緒,他慢步往澶容身側走去。
察覺到若清的靠近,澶容抬起頭,見若清氣色不好,不自覺地皺起眉,「千回玉的魔氣還沒除盡?」
若清搖了搖頭,頂著多位師叔師伯的目光,羞憤又不想表露,小聲說:「師叔……我也想嘗嘗這碗酒。」他的聲音因為底氣不足而發軟,像是刻意對澶容撒嬌,又像害怕澶容會拒絕他,讓他在人前難堪,不自信到有些氣弱,「行嗎?」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第一次在人前失了分寸。他不去想其他人會這麼看他這種失禮的行徑,只盯著澶容,心裡並沒有多少能夠討到酒的底氣。
接下來的事出乎了若清的意料。
澶容拿著酒碗的手好似因這句「行嗎」變得十分僵硬。
就在其他師叔一臉古怪,覺得他這小輩不知分寸的時候,面無表情的澶容一反常態,不似平日那般不近人情,而是抬起了手,一臉嚴肅認真地將酒碗送了過去。
其他人見狀瞪大了眼睛。
白雨元看到這一幕恨得牙痒痒,當即不想忍受,直接跑了過來,坐在澶容身側,笑嘻嘻地說:「師兄,我也想嘗嘗,不如再分我一口好不好?」
他一邊說,一邊拉著澶容的衣袖晃來晃去,圓圓的眼睛微微瞪大,像貓一樣乖巧又漂亮,嘴裡囔囔著:「再說,誰都知道若清身體不好,你給他酒,這不是在害他嗎?」
他一語雙關,一來指責若清明知道喝不得酒還向澶容討要純粹是作,二來是指澶容不夠關心若清,才不管這酒會不會給若清帶來不好的隱患。
果不其然,腦內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澶容聽到這句話,伸出的手收回來一些,「確實。」
若清聽澶容這麼說,本以為澶容被白雨元說動,不會再給他酒,沒想到接下來澶容面不改色重新抬手,把酒送到了他的手裡,並一本正經地叮囑他:「你白師叔說得對,這酒你確實喝不得,你拿回去用筷子點一下 ,嘗嘗味道就可,剩下的倒了,不許喝。」
然後覺得這個說法不妥,澶容想了想,又道:「罷了,你白師叔剛才送了一些果水給我,你拿走兌酒喝,記著只許淺嘗,不能貪杯。」
這……難不成是殺人誅心?
被澶容的話驚到了,若清捧著白玉碗,一雙眼睛在澶容和白雨元身上來回,表情古怪地嗯了一聲。
而面對澶容這倒了也不給你喝,還把你心意送人的行為,白雨元再也笑不出來了。
一旁的大師伯心疼小師弟,當即搖了搖頭,正要說些不讓白雨元尷尬的話,又見澶容拿出了白色花苞送到白雨元的面前,說:「這是前兩日給你準備的。」
本來臉色難看的白雨元頓時露出了驚喜又不敢相信的表情,喜不自勝地接下了花朵。
等白雨元把花拿走,澶容平靜地說:「本來給你準備了紫色的花,但路上遇到了霓姮,霓姮給我提了個醒,說紫色不配,我又改了主意,希望你喜歡。」
他難得對白雨元說這麼多的話,態度又是這般客氣,白雨元難免心神蕩漾,當即顧不得與若清爭風吃醋。
作者有話要說:
澶容:霓姮告訴我做人不能太善良,學著呢學著呢(認真記筆記)所以害你的東西我升了個級(乖巧)
第13章 分離
打發走了過來送回禮的師兄弟,澶容留下若清,帶著若清去了偏殿。
偏殿很少有人來,雖沒有灰塵堆積,但冷清的氛圍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裡空了多久。
白雨元給的果水全在這裡。
若清抬起頭,目光越過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發現對面放著白玉瓶的那個窗上蓋著一層光。此刻暖光傾瀉而下,紙窗的斜影落在青灰色的石板上,像是沉寂的歲月突然抹去了寒霜。
這溫情又有些寂寞的一幕觸動了若清的心弦,手中的酒盞因此慢慢加了重量。
若清想,澶容即將閉關,他又決意離開清原,此次之後,不知兩人再見會是何年,想的深了,不免有幾分惆悵,人也不似過往那般束手束腳,有意留在澶容這裡坐上片刻。
「師叔。」他拉著澶容坐在一側,將手中的酒送了過去,「還是給你喝吧。」
討酒喝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能活的日子已經比昨天長,他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酒對他來說,從來都是無福消受的存在。
好似知道若清不會喝一樣,澶容並未強求,只接過酒放在一旁,淡漠地說:「我從不飲酒。」
不飲酒不是壞事,若清自然不會勸他沾酒,不過一口清甜的果水入喉之後,若清突然有些好奇被五師叔如此寶貝的酒是什麼味道,不由伸著脖子望向澶容手邊的白玉碗。
而他今日穿了一身溫柔儒雅的淺綠色衣衫,領口經由漿洗,筆挺整潔,有形又不會過分僵硬,不似柔軟的布料緊貼脖頸,而是留有一些餘地。此刻歪頭垂眸,修長的脖子從衣領左側歪向右側,露出一側的柔和曲線,以及頸部往下的白嫩肌膚。
他白的——就像是青玉瓶中的純潔水仙,細弱嬌嫩得讓人很想一把掐住,用拇指細細磨蹭。
澶容平靜地看著那一抹白,眼中的情緒起了一些變化,可等若清露出一個靦腆又溫柔的笑臉時,澶容眼中那種宛如洶湧巨浪的情緒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