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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0:51 作者: 南小喵
    時御正準備彎腰替她拿鞋,沈霧張開手臂,意思再明顯不過。

    抱。讓你抱一回,就一回。

    她腿疼,又不是沒抱過,憑什麼自己走。

    時御:「......」

    機會不易。沈霧其實羞的要死,但是面上很淡定:「不是吧,你今天又是把我又抱又扛的,這會害羞??」

    時御:「......」

    兩碼事。他現在不是非抱她不可。

    片刻,男人背對過她。讓她像只烏龜一樣挪了上去。

    兩個人很有默契選擇了去時御那邊。

    她已經收拾好了,可以直接滾在被子裡。

    沈霧也沒有給沈國打電話,腳已經不是很疼了。她趴在被子心心不在焉滾來滾去,轉移注意力。

    沈霧不讓關門,時御出了浴室便看見床上蠕動的人:「睡好。」

    沈霧聽見聲音,頓時心定。

    她看了他一眼。

    他洗完了澡,穿著黑色睡衣,髮絲柔軟的搭在額前,露出的肌膚白淨,長得真的很有欺騙性。

    她裹著被子翻身轉過去不再看他。

    時御斂眉提醒到:「傷口。」

    某人這才安分。

    時御看了她兩眼,收回目光,拿了被子放到沙發上,起身去倒了杯水。

    臥室的人抬起腦袋問他:「你不睡床上嗎?」

    他喝水的動作一頓,水色染了他的唇,粼粼波動。沈霧反應了過來,懊惱地緊緊閉了嘴,躺了下去蓋住自己被砸壞的腦袋。生怕他沒看懂,踹著被子伸腿占據大半個床。

    這人偏偏還一本正經,用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回答:「你睡姿太差。」

    沈霧:「......看破不說破。」

    男人輕笑了聲,沒有再回答她。

    好,談話到此結束。

    楚河漢界,誰也別惹誰。

    沈霧是這麼想的。

    一聲輕響。時御關了燈。

    黑暗蔓延開來,悄無聲息。

    沈霧以為她可以,但是並不行。

    一閉上眼,全是她在電梯時的情形。

    無助,緊張,害怕。

    現在是後怕,她忍不住想剛才時御如果不是正好在,她能不能出去。如果沒有跑出去,電梯往上,是不是有人會來幫她。

    又會發生什麼...

    房間安安靜靜,一滴眼淚滑落。

    沈霧蜷縮成一團,哭的很隱忍。

    她想,哭吧,苦累了就睡過去了。

    不知道什麼時間,她有沒有睡著,半夢半醒,或者是做夢。有人輕輕叫她的名字。

    沈霧睜眼,看見一個模糊又熟悉的人影……很溫柔擦去了她眼睛上掛的淚珠串。

    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沈霧,喝醉酒的男人可能是畜生,但永遠不包括我。」很強勢,也不管她願不願意聽:「記住了嗎?」

    她想要睜眼看清他的眼睛,可是哭了一晚上,很酸,睜不開。她只能嗯了兩聲,抓住他的掌心,確認他不會跑,這才睡了過去。

    呼吸平穩,不哭了。時御看著床上睡著的人沒有說話。

    他沒想到這個風風火火的小丫頭竟然是半夜偷哭這一掛的。沒有大吵大鬧,沒有滿世界求安撫,沒有跳著要去報仇。

    誰也不說,就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偷偷哭。

    和她小炮仗一樣的性格很不符。

    至少在睡覺前,她表現的都很冷靜,無畏,勇敢。

    時御悄無聲息觀察她很長時間才勉強放心。

    好在,他沒睡。他知道,這個丫頭從不走尋常路。

    時御伸手,撫開她纏在臉上的頭髮。

    只一瞬,他察覺到這樣不合適,便收手。

    畢竟是女孩子,他待在她床邊不合適。

    時御用了點力氣抽回手,坐回沙發,看向玻璃展台,上面整整齊齊擺了各色紅酒。他鮮少會用酒精尼古丁麻醉自己。

    今晚卻煩躁地厲害。

    男人起身,拿出一瓶酒。看了眼床上縮成一團的人,無聲放了回去。

    閉著眼睛麻痹自己,等著睡意。

    時御許久沒有再夢到了那些過往了。

    客廳,七零八碎摔東西的聲音。深夜,兩個人驅車離開的場面。廚房,少年把薑片放進熱水。醫院,男人女人的爭吵聲。

    醒不過來。有誰,有誰...

    有人在拉他。

    時御猛然睜開眼。

    發現沙發旁縮了一個軟乎乎的糰子。

    夜晚還沒有過去,月上中天,在客廳灑下一地纏綿的光。他睡衣一角被緊緊抓住,寬敞到可以睡幾個人的沙發,她只占了個角。

    好可憐的一團。

    那糰子似乎沒有睡安穩。眼睛顫抖著要睜開,時御在她睜眼前閉上了眼睛。

    很輕的抽泣聲。

    然後是抽紙巾的聲音。應該是在擦眼淚。時御在心底輕哼,脾氣還真是硬,怕成這樣也沒有示軟。

    小紙團落到垃圾桶的聲音,再沒什麼動靜。

    就在他以為她又睡過去的時候,

    有軟軟的東西繞上了他的手腕。

    時御側臉斂眉感受了下。

    繩子?不是,布料?浴衣上的腰帶?

    左右是軟繩類的。

    時御:「......」

    這丫頭真的...不是有什麼怪癖吧?

    手腕上輕輕落了個系住的結,悄無聲息地。

    時御如果睡著,還真不會被驚醒。他閉眼試著扯了手腕,另一端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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