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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0:14 作者: 樁樁
譚弈目瞪口呆。
「咱家覺得她不可能死。直到珍瓏的出現。一定是她。穆胭脂。」
「穆胭脂?」譚弈失聲驚呼,「這,這……義父,不可能吧?」
穆家班所有人的畫像譚弈都見過。他真的無法將義父形容的畫中少女和穆胭脂扯到一塊兒。
「咱家特意見過穆瀾,與她生的一點不像。見過她的人很多,胡牧山親眼去穆家麵館吃了一碗麵,也說絲毫不像。咱家當時以為自己懷疑錯了。」譚誠輕嘆道,「她要查當年之事。要為陳家復仇。咱家認為她不會大張旗鼓地回京。以一個雜耍班班主,一個小麵館婦人的面目出現。穆家麵館若還開著,咱家可能還是不會懷疑到她。如今除了她,咱家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他似明白了譚弈的心思:「不要動穆瀾。也不用去找。有人比咱們著急。她們都會回到京城來。咱家等著。」
譚弈迷迷糊糊地聽著,並不清楚個中緣由。他有些興奮。穆胭脂是義父說的瓏主,那麼穆瀾一定脫不了干係。
「酒飲多了,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明白。說說胡牧山吧。阿弈,你打算怎麼辦?」
譚弈精神一振:「胡牧山這根牆頭草,暗中投了承恩公,為許家效力。背叛不能饒恕。」
譚誠溫和地說道:「還記得朴銀鷹嗎?」
知道朴銀鷹被皇帝收買,仍讓他去揚州當了回誘餌,證實了珍瓏的行動路線。譚弈習慣性地思考了會才答道:「胡牧山還有利用價值?義父要等個合適的機會,讓他死前都再為我們用一回?」
「承恩公殺了江南水師的人,拿回了胡牧山的信,同時栽贓給咱家。其實他應該殺了胡牧山才對。胡牧山活著,才是私調水師戰艦最好的人證。」
譚弈遲疑地問道:「義父。為何您知道皇上調了直隸水師和神機營,卻不告訴許德昭,由著他們去送死?這樣一來,皇上的權力只會不停的增漲。」
「皇上一直認為朝中許家勢弱,咱家權傾朝野。所以一直扶持錦衣衛對付東廠。他認定私調水師的人是咱家。等到將來發現自己的親舅舅在暗中的權勢已經能隨意調動軍隊。首輔大人投靠的主子是許德昭。咱家卻是清清白白。皇上會怎樣想?太后娘娘活著,他就不可能殺了許德昭。那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讓咱家牽制許德昭。咱家什麼事都不用做,就得了最大的好處。」
譚誠舉起酒杯,輕灑於地:「若非咱家保著,素公公早死了。許德昭只有趁他出宮才能下手。可惜又少了一個拿捏許家的人。等到皇上坐實了許德昭的罪。許德昭就該來和咱家言和了。」
也不管譚弈聽明白了多少,譚誠再無談下去的興致,擺手讓他退下了。
他獨自進了密室,望著畫卷上的紅衣少女出神:「你面目全非,咱家還是很期待再見到你。」
如今形勢變了。許德昭開始不停地出手。錦衣衛對於紅梅案的調查遲早會查到許德昭。東廠已從中漸漸抽身。看著皇帝錦衣衛和許德昭相鬥,譚誠覺得隔岸觀火,做最後的漁翁的感覺實在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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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涯今晚也難以入眠。他萬沒有想到,最關心他微服去了何地的人竟然是胡牧山。而譚誠顯然並不知道胡牧山會問出那樣的一句話。
首輔胡牧山難道不是譚誠的人嗎?去江南水師調查的人還沒有回京。他一時間有些拿不準是否是譚誠所為了。
宴罷後,他同樣選擇走路回宮,借著秋風的涼意醒著酒,一遍遍思索著。半道上突瞧見御醫背著醫箱跟著小太監匆匆而行。
春來得了眼色,上前打聽後回來稟道:「太后娘娘酒後吹了風,身體不適。」
「去坤寧宮。」
無涯素來孝順,當即轉了方向,帶著御醫一起去探望太后。
酒後吹了風,許太后有些發熱,並無大礙。
無涯坐在榻旁小心為她理了理被子,起身正要走的時侯,突然聽到許太后嘟囔起來。
「梅紅,哪來的桂花香?永和宮裡不許栽丹桂,叫人伐了。」
梅紅?無涯驀然回頭。
「奴婢在這兒呢。」端著藥碗的梅青不動聲色上前,令人扶起了太后,細心餵著湯藥,「娘娘,以後可不能再多飲酒了。」
是他聽錯了嗎?無涯淡淡吩咐道:「好生侍奉太后。病情有異,隨時叫人來乾清宮回稟。」
「是。」梅青笑著應下了。
出了乾清宮,無涯問一直跟在身邊的春來:「方才太后叫的是梅青還是梅紅?」
春來撓了撓頭:「太后娘娘說得含糊,奴婢只聽著一個梅字。應該叫的是梅青吧?坤寧宮沒有叫梅紅的人呢。」
不,他沒有聽錯。是梅紅。無涯越發肯定。
他記得丁鈴查蘇沐案和梅于氏案查到了山西於家寨。進宮後查一個叫於紅梅的采女,掖庭名冊上查無此人。線索就斷了。
靈光寺服侍梅于氏的小沙彌曾經說過,梅于氏房外紅梅開了,梅于氏開口喊過梅紅。當時眾人都認為她是說梅花紅了。後來查到於紅梅時,又認為她是在喊於紅梅的名字。難道梅于氏叫的梅紅,就是母后嘴裡的梅紅?
「明天叫秦剛來見朕。不,不用了。」無涯感覺自己接觸到了揭開於紅梅案的線索。他又改了主意,輕聲吩咐春來,「你私底下去查一查,太后宮裡是否曾經有個叫梅紅的宮女。記著,要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