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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0:14 作者: 樁樁
沉默了許久,林一川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門被他輕輕拉攏闔上。他背靠著房門站著,仿佛聽到穆瀾的嘆息聲。剎那間,腦中跳出了與穆瀾在揚州初識的畫面。那樣鮮活的穆瀾,讓他怎麼捨得放下。
雁行站在院子裡的銀杏樹下同情地望著他。
林一川走到他面前,目無表情地說道:「吩咐燕聲收拾收拾,回揚州。」
雁行噗嗤笑出了聲來:「少爺你活像在外頭受了欺負哭著回家找爹的小屁孩子。」
像戳破了一個泡泡,林一川一腳就踢了過去。
雁行滑溜地繞到了樹後:「照我說,不喜歡最好。那可是個大麻煩!」
「你怎麼救到她的?你昨晚在什麼地方?也去戶部庫房偷東西了?」林一川邊追邊問。
「你真當我是燕聲,是你林家的奴才?小爺我是你從小到大同門學藝的師哥!」
「你打得過我嗎?」
「打不過我也是你師哥!」
兩人從院中直打到後花園裡。林一川騎在雁行身上舉起了拳頭:「服不服?」
「服,我服行了吧?別把我揍成陰陽眼,我還得出去見人呢。」雁行喘著氣不動了。
林一川翻了個身,躺在了他旁邊的草地上:「師哥,你沒把撿到那枚白色雲子的事說出去吧?」
「為了你的心上人,連師哥都叫了。我的大少爺,你有點出息行麼?」
見林一川偏過臉瞪自己,雁行沒好氣地說道:「放心吧,說出去她就死定了。我曉得輕重。」
兩人安靜地望著被雨水洗過的夜空。漫天的星辰嵌在深邃的天幕上,像一個個未知的謎。窮盡目力也找不到星星的確切所在。
雁行輕聲說道:「你回揚州也好。最近京城風起雲湧,水已被攪混了。」
林一川扯了根草葉打著結:「我想多陪陪我爹。杜之仙當初說過,只能延命,不能根治。回家盡孝,國子監不會不允,先休學吧。」
「是該回去了。」雁行想著指揮使令自己呆在林家的目的,嘆息了聲。
穆瀾睡得更沉的時侯,聽到了敲門聲。
她睜開眼睛,看到沉沉的夜色。
雁行端著衣裳走了進來,態度很恭謹:「穆公子,我家少爺覺得天明再回國子監比較打眼,還是現在動身比較好。小人在外頭侯著。」
他放下衣裳出去了。穆瀾也打算早點回國子監醫館躺著。昨晚沒有回去,白天也不在。萬一有人來醫館打探,方太醫會應付得很難。
換好衣裳出了門,沒有見著林一川。一輛馬車已駛進二門停著。
穆瀾走動時看不出受了傷。但腰間的傷口仍傳來陣陣疼痛。
「有勞了。」她進了馬車躺下了。
雁行親自趕車。路上偶爾遇到巡城的士兵。穆瀾留心聽著外面的動靜,很詫異那些士兵沒有搜查就放行了。她突然想到林一川有錦衣衛的腰牌,是靠著這個一路通行無阻?
到了國子監外,雁行掀起車簾道:「我送你回醫館。」
雁行帶著她越牆而入。穆瀾注意到他的輕功不錯……他完全避開了她肩上的傷和腰上的傷。他知道她傷在何處。雁行的個頭與那晚下水道里的來人差不多啊。能救走自己,送到林一川家中,不讓消息外泄。是他嗎?穆瀾挑了挑眉。
進了醫館後院廂房,雁行也沒作聲,抱了抱拳,頰邊的小笑窩很深。
「昨晚上謝謝你。」
雁行眨了眨眼:「外頭太亂了,穆公子安心養傷要緊。」
說罷就走了。
這是在提醒她最近安份些?穆瀾覺得林一川這個小廝說話語帶雙關。她在床上躺下,平安回來,安心養傷要緊。
只是,穆胭脂得了那「東西」,會讓自己安心養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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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太后允了
東廠在戶部設伏。五城兵馬司圍了六部所在。緊接著的全城搜捕。動靜太大,傳進了宮裡。
早朝時,不用無涯開口,譚誠便稟道:「皇上,東廠發現十年前謀害先帝的前太醫院院正池起良一案中有漏網之魚。潛進戶部偷盜池家被查抄的舊物。東廠已照會刑部發了海捕文書。」
池起良?無涯記得他。這是他初登帝位後,第一個憤怒地想殺的人。如果不是他,父皇不會驟然駕崩。
無涯清楚地記得,當時母后悲痛欲絕,自己氣得大吼:「這等逆臣通通該殺!」
「朕當時年幼,卻也記得抄斬池家一事是東廠辦的。怎麼還有漏網之人?」
「當年東廠仔細核對過名冊,確定無一人逃脫。但此人冒險進戶部盜竊池家舊物,哪怕不是池家的人,也必定與池起良謀害先帝一案有關。臣請旨重新核查。」
「准了。」
散了早朝,無涯沒有坐步輦回宮,沿著宮牆緩緩行走著。
「秦剛。龔指揮使真的沒有插手?」
秦剛雖然是錦衣衛,更重要的身份是禁軍統領。他也很疑惑:「臣將戶部老庫增派禁軍一事稟了指揮使大人。他沒有多說什麼。臣猜想,錦衣衛恐怕仍在隔岸觀火。」
無涯輕嘆道:「池起良任太醫院院正也有二十年了。他當年瞞著太醫院改了藥方,餵了父皇一碗虎狼之藥。方太醫曾為他辨解,道先帝一直用的是太平方,太過保守,以至病情毫無起色。池起良醫術精湛,許是想劍走偏鋒,以虎狼之藥治好先帝。此方太險,因此沒有經過眾御醫辨證。哪知先帝纏綿病榻已久,沒能抗住藥力。也許池起良並非存心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