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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0:14 作者: 樁樁
撐著下巴望著近在咫尺的穆瀾,林一川滿心歡喜。領間露出她纖細的脖頸,不必費勁就能看到她飽滿小巧的耳垂。心就痒痒起來,手不受控制地捅了捅穆瀾的背:「小穆,咱倆打個賭唄?」
穆瀾回過頭看他:「嫌銀子多了想讓我幫著花?」
乾淨如雨後的臉讓林一川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他厚著臉皮無話找話:「我賭今天的早課定是讓咱們熟讀監規。一百兩。」
案几上除文房四寶外,擺著新印出來的《國子監監規》。穆瀾輕蔑地說道:「和丁鈴呆了一下午,學會他的不要臉了?」
只要她和自己親近,林一川就開心:「不賭?」
有錢不賺王八蛋啊!穆瀾也笑:「為何不賭?我賭今天的早課要對咱們一個下馬威。別說我沒提醒你啊,你抓緊時間背監規吧。」
林一川翻動著監規,不服氣地說道:「今早才把監規印出來,我不信就讓咱們背出來。監規九條,幾十條細則。寫監規的人恨不得往死里管咱們啊!」
「你想滿門抄斬?」入學禮上無涯說的明白,監規是他親寫的。罵他嫌命太短了?穆瀾低聲警告了林一川一句。
就是知道無涯寫的,他才不想背!林一川硬氣地把冊子扔在案几上:「賭了,一百兩!」
「成交!」穆瀾眉開眼笑地轉過身繼續看監規去了。
瞧她看得認真,林一川心裡不免犯酸。如果不是無涯寫的,她會這麼認真嗎?他壓根兒沒把和穆瀾的賭約放在心上。隨便翻翻,大錯不犯,還混不過去?他還就不信了。
這時,兩名穿著紫色襴衫,繫著黃色腰帶的監生和兩名官員走了進來。新監生們都知道來的是率性堂的監生。
自己的運氣真好,管理甲三班的率性堂監生有一個熟人。應明也看到了穆瀾,朝她使了個眼色。他心裡也在慶幸,如果不是幫穆瀾搞定了宿舍,也許他不會被指派到蔭監生扎堆的班。誰不知道蔭監生家中有權,捐資多的捐監生們有錢?這是六堂弟子搶破頭的肥差。
他清了清喉嚨,喝了聲:「肅靜!」
課堂上的交談聲立時停了。監生們端正地坐好。
應明朝兩位官員拱手:「大人,請。」
來的兩名官員監生們都認識。一人正是廖學正。他往前一站,先朝許玉堂露出了笑臉,然後說道:「本官受命,主理甲三班的事務。將來你們的學習紀律與生活則由紀典薄和率性堂的應明、陳道義負責。現在點名。」
看到廖學正的小眼睛,林一川就想起了丁鈴。
「許玉堂!」
「到!」
「許公子請坐。有什麼問題儘管向本官反應,呵呵。」
廖學正的態度一如既往的阿諛。對印象中朝中三品大官的公子們和藹可親。
穆瀾對這個班更加滿意。有這些高官貴胄公子哥在,日子還會難過嗎?
點完名之後,廖學正朝身邊的另一位官員說道:「紀典薄請。」
這名官員被林一川和謝勝同時記起來了。蘇沐上吊被他倆救起送到醫館後,得了消息趕來的官員就是居中領頭的這位紀典薄。
紀典薄四十來歲,留著濃髯,膚略黑。不笑的時侯嘴唇兩邊有兩道極深的法令紋,一看就是長年板臉嚴肅的人。
「本官繫繩衍廳下屬,分管監中紀律。甲三班有任何違反監規之事皆由本官處理。今天的上午的課由本官來講。給諸位一個時辰熟背監規。一個時辰後,本官抽查。」
說完四人便離開了教室。應明走之前又朝穆瀾使了個當心的眼神。
他們一走,教室里就炸開了鍋。
「一個時辰?能背幾條啊?」靳小侯爺不滿地摔了監規。
穆瀾則回過頭伸手道:「願賭服輸給銀票!」
林一川翻了個白眼:「也就走走過場罷了。你沒看到廖學正阿諛奉承的臉色?背不出他敢把這些人怎樣?」
說著朝前面的許玉堂等蔭監生看去。
「走著瞧!」穆瀾得了應明的提示,心想廖學正想巴結討好蔭監生。紀典薄卻是個一看就不徇私的人。槍打出頭鳥,她怎麼著都要多背幾條監規,絕不當墊底的貨。
許玉堂也勸靳小侯爺:「多少背一點,說得過去就行了。」
一時間課堂上嗡嗡的背誦聲漸起。
林一鳴打了個呵欠,拿著監規眼皮直打架。昨天錦衣衛走後,開了門禁。他和譚弈一行人去了會熙樓喝酒。趕著門禁時間返回,但林家二公子的酒還沒醒呢。身邊背誦聲讓他心裡發謊,不會這麼倒霉抽查到自己吧?他將冊子打開豎在眼前,臉埋在案几上,雙手在下面悄悄合十:「各路神仙保佑,定上高香還願……」
林一川心裡不服氣,粗略翻動著監規,就是牴觸著不想背。他抄著雙臂四下一打量,看到了右邊林一鳴的動作。不屑地嗤笑了聲。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兩位率性堂弟子和紀典薄進了教室。
學生們立時放下了監規,眼裡露出了懼色。
應明和那個陳道義手裡捧著兩件東西。一個手裡捧著根兩尺長的木尺。另一個手裡捧著條烏絲纏柄的鞭子。
背不出監規要挨戒尺和鞭子?怪不得應明神色古怪。
最先跳出來的還是靳小侯爺:「紀典薄,難不成我們背不出監規,還要挨他們手上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