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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0:14 作者: 樁樁
繩衍廳官員心裡生出了不滿。他們才是專業人士好不好?
有官員就道:「丁大人,他不過是個新來的監生。」
「本官覺得他有用。」丁鈴有囂張的本錢,卻不知道這句話將林一川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官員們更不痛快了。一個監生比自己這些專事調查斷案的人有用,真當他們是吃白飯的?
林一川原本只是好奇,圖個知曉內情,又被丁鈴拿話捏住,一心想將穆瀾掩藏起來。被官員們不友好的目光瞟著,他暗罵丁鈴不厚道,笑著團團一揖:「諸位老師何等身份,給丁大人打雜這種粗活讓學生來做就行了。」
官員們頓時覺得林一川會說話,拈鬚而笑:「房間太小,我等進去也不方便。丁大人有何吩咐,你手腳勤快點照辦就是。」
「學生謹記教誨。」林一川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這才進了房間。
「砰!」丁鈴毫不客氣地把門關上了。
「丁大人,你這樣在下很難做……」
丁鈴看上了林一川,笑咪咪地說道:「本官這麼囂張知道為什麼嗎?」
那還用說,你是錦衣五秀,直接聽命錦衣衛指揮使。國子監的官員被你罵了也只能唾面自乾。
「有興趣當錦衣衛的暗探嗎?」
林家上了東廠的船,看來丁鈴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林一川想求個雙全法,心中微動:「當了錦衣衛的暗探有什麼好處?」
「好說。且看看你的能力如何。」丁鈴悠閒地坐了,微笑道,「林大公子能從樹下指甲蓋大小的樹皮發現樹上匕首的插痕。想必也能找出點有用的東西。」
房間不大,擺了張單人床,一桌兩椅,一個柜子,就沒有更多的空地了。
一個謹慎到自盡都要削掉自己的臉皮毀掉容貌的人,他會在屋裡留下什麼有用的東西呢?
花匠老岳的被褥泛著油光,枕頭的布睡出了一塊深灰的痕跡。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洗過了。林一川瞧著直犯噁心。他眼珠轉了轉,很謙虛地對丁鈴說道:「在下只是一時僥倖,怎比得上大人心細如髮?也沒有經驗。萬一線索被在下弄沒了,可不太好。還是大人親自動手搜查吧。」
兔崽子!丁鈴沒想到會有人不懼錦衣衛,將自己的軍。茲事體大,丁鈴也不勉強讓林一川動手。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站門口去。」
林一川聽話地背靠著木門站著,好奇地看丁鈴如何搜查。
丁鈴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兩圈,走到了床前。他將枕頭撕開,沙一樣的蕎麥從枕頭裡泄了滿地都是。他又將被子掀起,扯著被面撕了。裡面已經睡成團狀的棉絮抖散扔在了腳下。揭了床單,然後將床拆了。每根木頭都細細看過。
太粗暴了!怪不得他要趕著關門。林一川以袖掩鼻躲避著揚起的灰塵,心裡腹誹著。
轉眼間,床已成了一堆地上的垃圾。接著是衣櫃,爐子。一片狼藉。
丁鈴累得叉著腰喘氣,一腳踢飛一個破碗氣道:「能把自己的臉都削了,他能在這屋子裡藏什麼東西?!」
線索難道就隨著老岳自盡就斷了?丁鈴敢肯定,花匠說不定連姓名都是假冒的。十年前,誰還記得怎麼招了個雜役進來做花匠?關健是人死在自己眼前,煮熟的鴨子飛了。丁鈴想著就生氣,「還有你。居然兩次機會都讓他從你手中逃了。你也太蠢了吧?」
自己查不到線索,反遷怒他?林一川倨傲地昂起了下巴:「大人,您查完了?」
丁鈴哼了聲:「讓開!」
林一川從門口讓開了。
丁鈴正要開門離開,林一川開口了:「被子不知道蓋了多少年,都蓋起了油光。可他卻精心養著一盆花。看來他真是個好花匠。」
花?丁鈴回頭,看到窗台上擺著一盆茉莉。這盆茉莉種在一隻髒兮兮的褐色陶盆中。長得很是悽慘,兩根褐色的花枝上只有春來抽出的兩片新葉,葉片上蒙著一層灰,除了還活著,實在很難看。
「本官早就發現了。」丁鈴看到過這盆花,發現很久沒有移動的花盆的痕跡,就沒注意到它。但是林一川的話提醒了他,一個連被子都懶得清洗的人怎麼會有閒心種花呢?他暗悔自己被花匠自盡弄得心浮氣燥,如此明顯的東西竟然被自己忽略掉了。他一臉深沉地說道:「因為它不像是老岳養的。極可能是與同謀聯絡之物。本官才刻意留它在此。等著人來自投羅網。」
連床都拆成一堆廢掉,整出這麼大動靜,還等人自投羅網?哄鬼去吧!林一川自嘆不如丁鈴的臉皮厚。但他還是很堅持自己的想法。他站在門口對丁鈴說道:「大人……能否把那盆花抱過來讓在下瞧瞧?」
丁鈴覺得奇怪:「為什麼你不走過來自己看?」
林一川決定學學丁鈴的厚臉皮,說了句不好笑的笑話:「萬一地上還留有線索。在下怕踩壞了。」
有證據他早就找出來了!丁鈴突然反應過來,林一川嫌地上髒亂差。他不肯動手搜查房間竟然是嫌髒!自己居然就被他騙著做了苦力!丁鈴怒從膽邊生,提起花盆朝林一川摔了過去:「林大公子你就好好瞧吧!」
他以為林一川能夠輕鬆接住,誰知道林一川往旁邊閃了閃,任由那盆花砸到了牆上。嘩啦聲中,花盆碎了。
一隻匣子從泥土中飛了出來。
真藏在花盆裡!鈴聲叮噹,丁鈴的金鈴飛出來捲住了匣子,理直氣壯地說道:「本官就知道花盆裡肯定藏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