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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7:00:14 作者: 樁樁
無涯回頭睃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粉衫小婢含羞地蹲身行禮,嚶嚶說道:「奴婢告退。」
無涯走進了院子。
皇帝要嫖妓,卻不讓人跟著。錦衣衛們面面相覷。
被皇上發現最多斥責受罰。如果出了事,就會人頭落地。秦剛擺了擺手,瞬間數條黑影翻過了院牆,各尋各的位置。在暗中將依蘭小築守得如鐵桶一般。
正房外,冰月帶著名貼身小婢朝無涯盈盈屈膝。
她梳著雙螺髻,長髮及腰。面紗外露出清亮如星子的雙眸與初生新葉般的眉。粉紅的內衫外罩著素白輕薄的綃絹,如隱露紅暈的白蓮花。
「玉女著朱裳,重重映皓質。」
無涯腦中閃過這句詩,望著冰月的眉眼,他的心突然咚咚跳動了起來。他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摘她的面紗。
冰月抿嘴一笑,碎步退向門後,腳步輕移,轉到了屏風後面。
紗制的輕屏映出她的螓首細頸,曼妙身材。
她隔著屏風望向他。
無涯毫不猶豫邁進了門。
小婢朝裡面看了一眼,輕輕將門上,垂頭站在了門外侍侯。
屋裡橘色的光朦朦朧朧。房中擺了桌席面,冰月正在斟酒。
無涯怔忡地坐了下來,不錯眼地望著她。
冰月優雅地將酒送至無涯面前,眼眸低垂,暈生雙頰。
無涯端起酒,卻沒有喝,目光一直看著她:「姑娘為何選中了我,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因為我最喜歡的小食就是核桃啊。滿座賓客只有公子選中了這枚核桃。」冰月伸開手,那枚小小的山核桃在桌上滾動著。她撐著下巴,用手指輕輕撥動著核桃玩,「奴家許過誓。只肯給喜歡奴家的男人看。公子連奴家敬的酒都不肯喝,又怎會喜歡我呢?」
她的聲音帶著江南的糯味。眸子像會說話似的,柔柔地望著無涯。仿佛在嗔怪無涯不肯喝她的酒。
伏在窗外的錦衣衛急得想衝進去了,誰知道酒里有沒有毒。
無涯望著冰月的眼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股熱意直撲上他的臉頰,這酒似乎比外面的酒更烈。燈光似乎更加朦朧,那熟悉的眉那熟悉的眼讓他朝冰月伸出了手。
冰月沒有躲開。
指尖觸到了輕柔的面紗,無涯突然將手收了回來,喃喃說道:「不,你這樣最好看。」
她有著和穆瀾一樣的眉,一樣的眼睛。可是她的聲音卻不像穆瀾。穆瀾的聲音沒有這樣輕柔軟糯,穆瀾說話時沒有揚州口音。
摘了她的面紗,也許就不是他想見的人了。
冰月只是微笑著,又替無涯倒了一杯酒:「這個酒是自己釀的。加了些藥材,比尋常酒烈,對身體極有好處。公子不妨多飲幾杯。」
看著她的眉眼,無涯笑了:「好。」
「這是我頭一回來青樓。」也許是酒意,也許是冰月的眉眼,也許……是他很想說話,「我選了枚核桃,成了你的入幕之賓。我運氣實在很好。」
無涯的眼神變得溫柔。他的手指撫上了冰月的眉,一點點地勾勒著她的眉形。
心跳得這樣激烈,他收回手按住了胸膛,感覺到心卟咚跳動。他笑了。他原來也可以喜歡女人!
「以後你的客人只有我一個。」無涯霸道地說道。
冰月只是笑:「那您需要花很多銀子。」
一隻荷包扔在了桌子上:「夠麼?」
冰月解開荷包,裡面有張五萬兩的銀票。她有些震驚地望著無涯:「公子很大方。」
無涯呵呵笑了:「記住,你的客人只有我一個。」
「奴家記住了。」冰月站起了身,「公子醉了,需要奴家服侍您就寢嗎?」
靈台保持著清明的無涯搖了搖頭,搖搖晃晃起身說道:「我該回了。」
冰月並沒有挽留,盈盈朝他行了個蹲禮。
院子外面,秦剛來回踱著步,將醉酒的皇帝留下來寵幸一個***還是帶回宮去?真是道難題啊。如果皇帝臨幸了這個青樓女子,也絕對不能正大光明將她帶進宮中。要不補在宮女名冊中送進宮去?
院門突然打開,無涯走了出來。他醉眼朦朧,站立如松,卻將手伸向了秦剛:「回吧。」
秦剛大喜,上前扶著皇帝低聲喝道:「走!」
錦衣衛們紛紛離開了依蘭小築,簇擁著無涯離開。
房中,冰月坐在了妝檯前慢慢摘下了面紗。新葉般的眉,清亮如溪的眼,玲瓏挺直的鼻樑勾勒出如畫的容顏。淺淺的胭脂暈紅了她的臉頰,染得那雙唇像清晨帶露的玫瑰。她痴痴望著鏡中的自己,聲音變了:「穆瀾,你瘋了。」
第90章 攪局
身後傳來腳步聲。穆瀾迅速取下了髮簪,利落的將長發挽成了道髻。
核桃打了盆水端過來,看到穆瀾臉上的胭脂,她有些愣神,低下了頭擰了張帕子遞了過去:「少班主,您這樣做太危險了」
穆瀾接過帕子洗淨了臉上的脂粉,又回到原來清爽的模樣。
核桃望著她的臉,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眼裡有了笑意,嗔道:「就會胡鬧!」
是啊,她是在胡鬧。穆瀾的心情很複雜。想救核桃,想破壞面具師傅的計劃,還想……放縱自己。
無涯心血來潮要逛青樓,核桃化名花魁冰月就在今晚掛牌,獻舞招入幕之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