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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58:04 作者: 閒庭飲茶
    蛟的確是比蛇要強大的種族,但不是所有蛟都比蛇強,佘老深信這一點。

    穆清手穩穩給自己倒了一杯靈茶,無視的態度又將佘老氣著了,等群妖轉移的差不多了,佘老立刻將目光投向穆清。

    她一揮袖,輕飄飄將茶盞送回案上,起身道:「佘老,請。」

    佘老冷哼一聲,先化一道靈光沖向了殿外。

    穆清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參老搖搖頭,緊隨其後。

    三人來到上雲江的某一段江道,參老退避數里,遠遠觀戰。

    佘老雖一口一個小輩喚穆清,可行動上卻沒有絲毫要謙讓小輩的意思,一站定便率先攻擊,出手就是殺招。

    穆清占據主場優勢,自是不會怕他,腳下輕點,身前猛地掀起一道水牆。

    兩人打得激烈,卻沒怎麼顧忌周圍,遲樂有些經驗,一邊吩咐妖兵將準備的混淆視聽的手段使出來,一邊有些忐忑的觀戰。

    「遲樂,」沈晴拽了下他的衣袖,小臉上說不出是擔憂還是興奮,求證道:「姑姑會贏吧?」

    她握著拳頭,又補充了一句:「姑姑好厲害!」

    哪怕是不通修行的普通人也能看出兩人的厲害,揮手間天昏地暗,河水倒流,掀起無邊波濤,幾讓人疑心真正的仙神是什麼模樣,難道還能比他們更厲害。

    江水在襲上江岸的前一瞬被一股力量攔住,但來勢洶洶的氣勢還是讓無數普通人跪地大喊「江神老爺息怒」。

    不過此刻沒有人在意。

    水府之中,法閣是重地,穆清布下了重重禁制,連她自己都不能輕易突破,因此在法閣的群妖沒有轉移,他們也捨不得轉移,這裡精妙法術如此之多,光看名字就有如痴如醉之感,怎舍離開。

    但蛟王的戰鬥一樣不容錯過,群妖握著記錄法術的書冊看向外面,只見天昏地暗,江水怒吼,兩人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餘波就可使他們重傷。

    有妖扶了扶下巴,說出其餘妖族的心聲:「蛟王娘娘……這麼強嗎?」

    人都喜歡以自己為標準衡量他人,知道蛟王強,但能有多強呢,頂多比他們強一倍吧。

    翻一倍而已,心裡有了底,就不覺得她有多遙不可及了。

    但現在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景象告訴他們,遠不是一倍兩倍就可以描述的,那種仿佛伸手可摘日月、動念可換天地的強大,他們無法觸及。

    穆清兩人的戰鬥開始的激烈,結束的也快,兩人都是水屬,對方是不是比自己強,幾個法術下去心裡就有了底。

    佘老雖不服氣,卻清楚兩人的差距,沒打算真的和她拼個你死我活,壞了修行,不值得。最後一招,他借勢後退,欲要罷手表達善意,卻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豎瞳,接著一掌襲來,沒有絲毫留情。

    「你!」佘老微微變色。

    穆清將那一掌印在他腹部,將人擊飛出去數米遠,在半空搖身一變,恢復人身,衣袂飄飄,心情愉悅道:「兩位遠道而來,本座自不能失禮。」

    不送些禮,豈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敢來她水府。

    參老飛身接過佘老,瞧了瞧他的傷勢,心疼地直抽抽,卻不是心疼佘老,而是心疼他的本體,哆嗦著手把之前不小心揪下來的幾根鬍鬚拿出來,一股腦餵進了佘老嘴裡,眼不見心不疼。

    「參老,」穆清慢悠悠踩著水浪而來,她此刻看起來和之前在水府中接待他們時沒什麼不同,衣飾華麗,態度溫和。

    「穆娘娘。」參老咧嘴微笑,也瞧不出有什麼異樣。

    穆清輕輕一點,又啟了水府大門,溫聲道:「兩位遠道而來,該備上一桌接風宴的,這會兒遲樂也該準備妥當了,兩位可賞臉同去?」

    參老抽了抽嘴角,什麼接風宴,怕不是要吃蛇羹喝參湯,他忙不迭搖頭,「不了不了,我們只是路過,前頭還有人在等著我們,正要趕路,對,趕路。」

    但像是她的水府是什麼龍潭虎穴似的,穆清撇嘴,也不知是誰要來的。

    不過她也心知參老為何這般輕易就放棄了,妖族內強者為尊,既打不過,那一切都可免談了。

    穆清面上笑意溫柔,「那我送兩位一程?」

    「不必!」參老反應極大。

    穆清遲疑一頓,「可佘老有傷在身。」她歉意道:「也是我的錯,實力不足,沒收住手。」

    參老嘴角狠狠一抽,簡直是服了這頭蛟,從前怎麼不知她這麼客氣好脾氣,磨了磨牙,參老壓住要鬧脾氣的佘老,道:「不敢勞煩娘娘,給娘娘水府帶來麻煩,我等心中有愧。」

    參老心疼地砍掉自己一根小指,法力一揮,送到穆清手中,忙道:「不必送。」便急切帶著佘老遁去了。

    再不走,他怕自己走不得了。

    穆清的確動了一瞬將參老留下的念頭,掌心斷指已經不見,取而代之是一根成人巴掌大小的白玉人參,靈氣濃郁得要溢出來,一看便知是難得的極品靈參。

    她掂量了下,道:「勉強足夠,算了,放他們一回。」

    遲樂飛到她身邊,低頭拱手道:「娘娘。」

    穆清看了看四周,「收拾一下。」說罷便拎著沈晴回了水府。

    ……

    時光荏苒,無論是凡間還是妖族,時間都在流逝,轉眼幾十載。

    京都,羅府,書房。

    年邁的三朝老臣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老朽氣息,布滿皺紋的手緩慢而堅定的書寫著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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