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 坦誠（五更）

    雲翊眉間終於逐漸舒展開來，臉上的神色也恢復了平靜，只是依然緊握著慕清瀾的手，不肯鬆開。

    縱然他依然在昏迷，卻像是終於安心了一般，沉沉的睡去。

    慕清瀾久久沒有說話，就著小樓前昏黃的燈光，看了他許久。

    從飛揚的眉峰，到挺直的鼻樑，再到還沾染著血跡的薄唇。

    慕清瀾的目光細細從他臉上掃過，帶著自己也不易覺察的柔和。

    在那一刻，她想，如果雲翊醒來，她是願意說的。

    無論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她想要坦誠。

    但是他終究還是昏昏睡去。

    慕清瀾靜靜的看了他很久，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雲翊…

    慕清瀾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等找個合適的機會吧。

    她終於決定，將一切都和他說清楚。

    看到他眉眼之間的疲憊之色，慕清瀾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撫平了他眉間，而後便跪坐在了床邊，偏著頭，陷入沉睡。

    …

    第二天早上，慕清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

    她睜開眼睛，看著頭頂上的青棕色木板，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心中一驚，連忙扭頭看去。

    身邊空無一人。

    她現在正躺在昨天晚上雲翊睡覺的地方！

    可是，雲翊人呢？

    慕清瀾看了一圈，卻發現房間之內，並沒有雲翊的身影。

    放鬆的同時，竟然也有些莫名的失望。

    窗外忽然傳來什麼聲音，慕清瀾下床，走到了窗邊，正看到迴廊之上，雲翊正臨水練劍。

    慕清瀾看了一眼，雲翊身上儼然已經穿戴整齊，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冷清尊貴模樣。

    和昨天晚上的樣子，完全不同了。

    雲翊似乎是沒有動用元力，只是在舞動手中銀劍，縱然如此，慕清瀾也依然能夠感受到那一把銀劍之上的鋒利氣息。

    一旦出手，銳意無雙！

    碧水清波，那少年白衣勝雪，一頭黑髮隨意垂落，風襲來，捲起衣角，風度翩翩，如仙蒞臨。

    似乎覺察到了慕清瀾的視線，雲翊將最後一招練完，便抬頭朝著她看了過來。

    「醒了？」

    慕清瀾咳嗽一聲。

    「你怎麼醒的這麼早？」

    也不知道雲翊早上起來看到他們那種場景，會怎麼想…

    但是好在雲翊的神色一如既往，看不出分毫，慕清瀾心中預想的尷尬情形，也就沒有出現。

    「昨天晚上多謝你。」

    這一句話雲翊說的十分鄭重。

    他定定的看著慕清瀾，眸色沉靜，語調平緩而認真。

    慕清瀾愣了一下，隨即笑開。

    「沒什麼，我本來就是要幫你護法的，這也都是我該做的啊。」

    忽然想到了什麼，慕清瀾連忙道：「如果你真的很想謝我的話…那不如就抵消一個條件，怎麼樣？」

    雲翊眼中似有笑意一閃而過。

    這些她倒是記得清楚。

    其實從頭到尾，他一直都沒有用那些所謂的條件要求她做什麼，但她似乎還是很在意的樣子。

    看慕清瀾似乎很期待的樣子，雲翊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原來你幫我，就是為了這個？」

    「當然不是！」

    慕清瀾想也沒想的就否認了。

    要真是為了這個，她幹嘛要費力氣去幫他？

    雲翊笑了笑：「不管是因為什麼，既然你提出了，那就答應你便是。」

    不等慕清瀾高興，他又說道：「反正還有好幾個。」

    慕清瀾哼了一聲，不過心裡卻還是一派輕鬆。

    雲翊瞧著她，忽然眯了眯眼睛。

    「說起來，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慕清瀾「嗯」了一聲：「什麼夢？」

    「記不太清了，似乎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雲翊的這句話，成功的在慕清瀾的心中投下了一顆石子，盪起漣漪。

    一年多前的夢？

    他說的那些夢話…似乎也是那個時候的吧？

    也就是說，他昨天晚上夢見的，還是和她有關的。

    慕清瀾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雲翊，但實在是看不出來他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更加不知道他說這些話的目的。

    如果他真的記不清了，怎麼會專門提出來？

    可是如果他記得清清楚楚，說的這樣模糊，又是為什麼？

    慕清瀾的手不自覺攥緊，心臟也忽然加快了速度。

    她昨天晚上就已經想好了不是嗎？

    現在，應該也算是合適的時機吧…

    慕清瀾忽然開口：

    「雲翊，我有話要和你說。」

    雲翊劍眉微挑，然而身後，握著銀劍的手，卻緩緩收緊。

    他的眸子緊緊盯著慕清瀾，語調是一貫的雲淡風輕，從容淡定。

    「哦？什麼話？」

    清晨的陽光下，他容顏清貴，眸色澄澈，就那樣朝著自己看了過來。

    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的毫無隱瞞，坦誠相待。

    既然他能夠將自己的一切都展現出來，那她為什麼不能說出來呢？

    她本想等再強大一些的時候，再和他說。

    可現在，她忽然覺得有些等不及了。

    有些事情，她現在就要做。

    「雲翊，其實我是…」

    話音未落，忽然有一道身影迅速飛來！

    慕清瀾和雲翊齊齊扭頭看去，卻見到赫連烈風正御劍而來！

    看到他們兩人，赫連烈風朗聲道：

    「總算找到你們了！快出去看看吧！外面已經亂套了！」

    慕清瀾眉頭一蹙：「發生了什麼事？」

    赫連烈風不是在第四峰上嗎？怎麼會來這裡？

    赫連烈風的臉上是少有的焦急之色。

    「先跟我出去，歐陽茉那邊等不了了！」

    慕清瀾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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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一會兒繼續